凡人止步。
棠溪琰仰頭看著十五層的牌匾,微挑蛾眉,想來,從這一層開始,守閣人的實力至少也該是大逍遙境。
“老朽登天閣第十五層守閣人,落風鐘。”
一道火氣十足的嗓音劃過耳畔,“你和那個南宮春水,是一起的?”
棠溪琰低頭看去,就見一位手捧茶杯的灰袍老人正目光不善地盯著她,此人身形魁梧,肌肉遒勁,線條緊實,留著長長的胡須,若是眼睛瞪得再圓點,跟怒目金剛也沒甚區彆了。
隻是聽他那話,似乎是把她當成出氣筒了?
她眸光微閃,非常實誠地勸道:“前輩,我知道,你被南宮春水一拳轟下閣,心裡很是窩火,但是,你怎麼能往我這個小輩身上撒氣呢,有句老話說得好,人不行,彆怪路不平,你打不過南宮春水,就回去努力修煉個十年八年,出關後再跟他大戰一場,不好嗎?”
“不好!”落風鐘一把捏碎茶杯,站起身來,他性格火爆,方才被南宮春水一步登閣已經弄得一肚子火氣了,現在又被這個黃毛丫頭如此挑釁,心中火氣再也按捺不住,他腳重重往地上一踏,左手推出,一股真氣噴湧而出。
繁星倒映,星河流淌,棠溪琰一掌拍出,銀河靜謐流轉,溫涼如水迎上落風鐘劈山斷海般的掌風。
兩廂消弭,兩人同時抬眸,眉眼冷冽,腳下踏出玄妙步法,身姿飄忽不定,道道殘影看得人眼花繚亂,拳風剛猛霸道,拳拳如刀刮起淩冽罡風,劍影清寒,清鳴錚錚,劍氣溫和,卻暗藏殺機,棠溪琰提劍擋住落風鐘沙包大的拳頭,順勢抬腿踢向他的腦袋。
落風鐘後撤一步,抬手抓住她的腳,掄起她就要往地上砸,棠溪琰瞳孔微縮,左手並作劍指,往虛空輕輕一劃,一柄青色劍影憑空出現,猝不及防襲向落風鐘的麵門。
兩人距離太近,落風鐘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鬆開她的腳,雙手交叉握拳擋在胸前,真氣汩汩湧動,青色劍影悍然撞上他的防禦,強大的衝擊力迫使他連連後退數步,才堪堪穩住身形。
“人劍合一!”
他冷笑一聲,“有兩把刷子。”
難怪敢肆無忌憚地挑釁他。
棠溪琰身姿柔韌,腰部用力做出高難度動作,騰空翻轉,穩穩落地,微抿紅唇,細細感受體內,發現那道桎梏還是堅不可摧,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難道要闖到十六層才能突破嗎?
既如此,那便到此為止吧。
棠溪琰把扶桑插回劍鞘,眉眼含笑望向對麵的落風鐘,右手並做劍指,清潤的嗓音如清泉潺潺淌過耳畔,“此乃我問劍下山的第二劍,萬劍歸宗!”
話音剛落,少女渾身氣勢驟變,狂風呼嘯而起,化作道道劍氣,鋒銳無匹,浩然劍氣繞著少女蜿蜒遊走,矯若遊龍,隻聽她又說,“為了不賠錢,我隻好收斂一些啦!”
“去!”
少女劍指一點,刹那間,長虹呼嘯,劃破長空,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凶悍襲來。
落風鐘心中微震,拳如雨落,空氣震蕩不止,漣漣波紋一圈接著一圈散開,儘管他恨不得把手揮出殘影,也還是被打落在地。
棠溪琰盤腿坐下,調息片刻,起身笑眯眯地衝落風鐘抱拳,“前輩,承讓!”
落風鐘看到她溫和無害的樣子,心裡火氣更大了,他冷哼一聲,撇開頭,沒好氣地回了句,“趕緊上去吧。”
“真是倒黴,一天之內遇到兩個變態!”
棠溪琰哭笑不得,也不留在這裡礙人眼了,一步踏出,人已經上了樓梯。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棠溪琰緩步踏上樓梯,抬眸望著閣外的晚霞,唇角微勾。
想來,百裡東君他們今日是沒法闖閣了,也不知道,經過一晚的醞釀,守閣人的怒氣是消下去呢,還是猛漲呢?
站在人群中圍觀的百裡東君和司空長風後背一涼,左右四下觀察好一會兒,也沒發現意圖不軌之人,隻能皺著眉頭,安慰自己是天涼了。
洛河雙手抱胸,當他看到第十五層的燈亮起時,眉頭驚訝地挑了挑,“謔,還是個厲害人物。”
棠溪琰踩著滿地金黃,緩緩走到中央,站定。
十六層的守閣人亦是一襲灰袍的老者,老者麵白無須,手指修長,此時正悠閒地端起茶杯,淺呷一口,扭頭幽幽看向她,“老朽登天閣第十六層守閣人,落念瑟。”
“晚輩棠溪琰,請前輩賜教!”
說罷,她運轉內力,把扶桑輕輕擱在落念瑟的茶案上,對上他不解的目光,含笑解釋道:“與前輩一戰,晚輩勢必要全力以赴,我至強一劍,不需要它,也可以施展。”
況且,若是她為了贏,一直依賴扶桑發揮最強的實力,那她永遠都無法打磨出最完美的人劍合一。
落念瑟來了興趣,“老朽也想看看小友的人劍合一。”
“那晚輩,就獻醜了!”
棠溪琰嗓音清朗,話音未落,右手並作劍指,劃出一個玄妙的弧度,一柄巨大的青色劍影懸於身後,她劍指一點,劍影激射而去,與此同時,棠溪琰緩聲喊道:“一念萬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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