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細!
廚房眾人麵麵相覷,目光觸及夜緋衣烏黑明亮的眼睛時,俱神色驚惶,等他移開目光,又緩緩鬆氣。
夜緋衣眉頭不動聲色地微皺了下。
這裡,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莫非,是消息有誤?
不對……
他腦中靈光一閃,目光猛地落回蹲在角落裡燒火的男子,眸光明滅不定。
此人三十歲出頭,麵相普通,接觸到他的目光,神情反應與其他人如出一轍,但是……
他的存在感太低了,低到他剛剛竟然下意識地忽略了他。
“大叔,還得勞煩你幫我熬一下藥了。”
夜緋衣抬腳走了過去,臉上揚起極淺的笑意,將手中的藥遞給燒火的男子。
上官鶴輕吸口氣,湊到棠溪琰耳邊極小聲地說了句,“嘶,我現在才發現,後廚原來還有個人。”
棠溪琰紅唇微抿,輕輕點頭,“我也是過了三天,才發現他的。”
自從他們來了後,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會好奇地打聽他們的來曆,隻有他,沉默的乾活,再加上他麵相普通,最開始她還真沒發現他。
直到第四天,她不小心打碎了一個碗,好巧不巧,有一塊碎瓷片正好飛到了他腳邊,那時,她才猛然發現,原來,後廚還有個燒火的大叔。
棠溪琰和上官鶴對視一眼,都暗自警惕起來。
燒火的男子伸出雙手,接過夜緋衣遞來的藥包,臉上露出老實憨厚的笑容,“公子放心,草民會儘快幫您熬好藥。”
夜緋衣衝他感激地笑了笑,目光卻不動聲色地掠過男子的手,當他看到虎口上的老繭時,眸光微凝,隨口問道:“這位大叔還做其他營生?”
大叔嗬嗬憨笑,“公子說笑了,草民就是個土裡刨食的泥腿子,大字不識一籮筐,哪會做其他營生。”
“你的手,可不像土裡刨食的啊。”
按他的年齡,下地勞作起碼也該有十年了,農民常年雙手勞作,兩隻手都會起繭,可他的手,隻有右手虎口有繭。
他似笑非笑地補充了句,“倒像是劍客的手。”
話音落下,空氣瞬間凝滯起來,後廚眾人目光驚疑不定地看著大叔,還不等他們反應,大叔突然暴起,沙包大的拳頭裹著凜冽罡風,狠狠砸向夜緋衣。
夜緋衣眉眼冷厲,抬手化去他的拳勁,順勢握住他沙包大的拳頭,抬腿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
大叔慘叫一聲,身子躬成蝦子狀倒飛出去,砸在牆上,噴出一口鮮血,滑落在地,濺起一地灰塵。
這邊剛有動靜,外麵瞬間響起雜亂有力的腳步聲,頃刻間,秀氣少年以及四位陌生男子闖了進來。
五人目光落在狼狽趴在地上的中年漢子身上,紛紛圍了上去,兩人一人一隻手,將他扭起來,一人拿著繩子動作熟練的把人捆得結結實實,一人上前卸掉他的下巴,防止他咬舌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