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州以南,臨川之北
朱平安的兵馬分成兩路,一路進入撫州,一路進入吉州。
他親自坐鎮一路,身旁的就是他的師侄兼心腹,李從彧。
另外一路,則是交由常勝與蘇遲負責。
至於用兵最歹毒的周瑞安。
他被朱平安留在了信州,一旦鎮南軍有所動作,就可以把毒計全部用到他們身上。
大軍進入臨川,一路上甚至沒有受到多大的阻力。
留守的鎮南軍士卒,隻有將領象征性地抵抗了一下,然後就被朱平安“人情世故”給扣押了起來。
名義上是嚴加看管,實則好吃好喝照顧著。
李從彧本來都想好要大乾一場了。
但現實與他想的差得有點多。
有那麼一瞬間,李從彧覺得自己以前的仗都白打了。
朱平安看他一副想不清楚的樣子,笑了笑:“你有問題就問。”
李從彧訕笑了一下,老實道:“師叔,我們這一趟是趁火打劫來的,我想著鎮南軍至少要敵視我們才對。可這未免太順利了一點,莫非上官慶他真的放棄抵抗了?”
“上官慶可不是簡單人物,他明知朝廷有意對鎮南軍下手,哪有可能會引頸就戮。”
朱平安說到這,眼睛虛眯:“隻是,上官慶與尋常的武人不同,他當年可以接替鎮南軍,並不是因為他有能力,而是因為這人長袖善舞,廣開門路,不會得罪任何一方。”
聞言,李從彧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長袖善舞,這不是文官的那一套麼?上官慶作為天下三大武將之一,他骨子裡難道是一個文人?”
“武人安逸太久,可不就成了文人麼?”
朱平安並不意外,接著道:“我們這一次的出兵,也是機會難得。現在朝廷敲打鎮南軍,需要有人來做這根棒子。上官慶是笑麵虎,這樣的人即便挨了打,也不會立刻發作。”
“隻要不去打最後一棒,這怒火就燒不起來。”
李從彧恍然大悟:“我軍現在背靠朝廷大勢,一旦鎮南軍動手,雍軍也會被朝廷逼著下場。”
“對,”朱平安肯定了他的說法,又糾正道:“但這種靠著在夾縫中求生的事情不能養成習慣,不然早晚有一天我們也會淪為棄子。在這之前,還是要壯大自身的勢力。”
“師叔英明,從彧受教了!”
知道要居安思危的李從彧,立刻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帶兵深入撫州。
朱平安則留在了臨川。
他有意栽培李從彧是真的,方才的話也都是真話。
不過,他的心思也全部告訴。
正如師兄所言,他要適應自己身份的轉變,為君者最忌諱事必躬親,不然要臣子何用?
朱平安現在的精力,都用在縱觀全局,揣摩上官慶的事情上。
他雖然沒有與上官慶見過,可二人身為南方的兩位當權者,彼此間有著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
——你死我活
這不僅是在南方之地非此即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