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栩栩沉冷著雙眸,麵上雖然沒有太多的表情變化,但那眼底流露的厭惡,卻讓褚北鶴明顯感受到了她的情緒。
她在生氣。
薑栩栩確實生氣。
不隻是因為被對方當做物件一樣討價還價對待的人是褚北鶴。
更因為他是華國的龍脈。
艾瑞敢提出這樣的條件,就說明他背後代表的那些人,也和他一樣,都認為可以用一個這麼可笑的條件來交換他們的龍脈。
她甚至絲毫不懷疑,如果褚北鶴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真正的物件。
這些人甚至會像當年逼迫華國割地一樣,將他一片片瓜分……
薑栩栩讓對方閉上嘴彆再說話,也是真的希望對方閉嘴。
畢竟,她現在確實有不管不顧把這兩人劈焦的衝動。
許是敏銳地察覺到這點,艾瑞終於沒再故作讓步地說什麼談判的話。
薑栩栩便帶著屠星竹和鹿南星把人捆好送回安全局。
將人交給離聽薑栩栩並不擔心,但她知道,真正負責跟國外這些玄師負責交涉的,一般都是玄監會那幾個負責人。
薑栩栩不怎麼跟玄監會的人打交道,隻能問褚北鶴,
“玄監會的人,靠譜吧?”
雖然上回對上花國陰陽師還算靠譜,但薑栩栩零星聽到的關於玄監會的評價算不得多正向,也擔心有時候一些人為了維護所謂的“外交和平”而選擇讓己方受委屈。
褚北鶴知道她並不單單是為了他這個人,哪怕知道,心底依舊會因為她的“維護”而生起點點漣漪。
不想讓她太過介懷,褚北鶴想了想,沒有直接說玄監會那幾個老頭靠不靠譜,而是忽然說起另一個人,
“我記得,你認識清風觀的觀主。”
薑栩栩冷不丁聽他提到清風觀觀主有些莫名,但還是點頭。
她剛開始在靈事交易平台上賣自己的練手符,第一個客人就是清風觀觀主。
清風觀觀主因為自身靈力不高,一直是自己的忠實老主顧。
薑栩栩不覺得褚北鶴這會兒提起他是突然想到這人,瞬間就有了聯想,
“清風觀觀主和玄監會的那幾位有關係?”
褚北鶴直接道,
“他也是玄監會的成員之一。”
薑栩栩:……
這是她沒想到的身份。
難怪他當初張口就說能推薦她上京大甚至成為京市道教學院的客座講師。
這身份背景藏得屬實有些深了。
畢竟不管從哪方麵看,那位在一眾玄門天師中都顯得稍顯平凡。
就聽褚北鶴接著道,
“當年華國動蕩,清風觀所有玄師集體下山,救下了不少人。”
聽到他說起當年,薑栩栩神色稍稍鄭重,心底隱隱猜到什麼。
果然,就聽他接著道,
“但那年下山的玄師,沒有一人活著回去。
如今的清風觀觀主,是當年清風觀最小的師弟,他負責留守觀中,也是那年清風觀唯一活下來的弟子。”
薑栩栩一顆心沉甸甸的,同門不觀命,她從不輕易窺探同門的命數,也沒想到向來樂嗬嗬的清風觀觀主還有這樣的過往。
難怪……
難怪清風觀如今傳承幾乎為零,不論觀主還是商陸師兄都修為不高。
也正因如此,哪怕他們修為不高,他們在玄門也始終有特殊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