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眾人齊聚在風翎的屋裡。
天公作美,今夜並未下雨,酒靈三兩步就翻上房頂,借著夜色,輕快地來到了兵部尚書臥房之上。
附近的仆人都被隊友們人手一個地解決了。
當然,隻是弄暈了,沒弄死。
風夫人向來是與兵部尚書分房睡的,在她眼裡,兵部尚書始終是她的姐夫,無數次兵部尚書想動她,都被她以各種理由糊弄過去了。
後來兵部尚書也明白了她的意思,再加上自己要裝病,索性就不再強求了。
畫夢從自己的道具庫中取出一捧紫色三色堇,給隊友們一人分了一支過去,圍著兵部尚書的臥房放了四支。
道具瞬間生效,在道具範圍內發出的聲音與外界隔絕開,不用擔心動靜太大會吸引來其他人。
而此時酒靈已經從房頂上往裡釋放了大量的酒香,不出意外的話,兵部尚書此時已經昏迷了過去。
推開房門,屋內漆黑一片,照明用的蠟燭早已熄滅,安神的熏香此時已經被酒香所掩蓋。
風翎在斂霧進來之前,給了他一個口罩,以免過於濃鬱的酒香影響他。
斂霧也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樣式的口罩,摸上去和普通穿衣服的布料完全不同。
戴上之後再進房間,確實是舒服了不少。
兵部尚書躺在床上,一副安詳的模樣。
無人的時候,兵部尚書身上的虛弱和疲態儘顯,麵容看起來比平日裡蒼老了不少,看樣子是已經被柏宴影響到了。
這也是他們第一次見到這幅畫的樣子,若是林家家主此時在這,就會發現這幅畫和他當初見到的不一樣了。
精致的涼亭旁莫名多了口井,亭子後麵茂盛的樹林,此時葉片不在,隻剩茂盛的繁花。
亭子裡隻有一架琴在那裡擺著,彈琴者卻不在畫麵之上。
斂霧平靜地看著這幅畫,“柏宴,何必躲著不肯見人?”
話音剛落,畫卷如同波瀾的水麵,一個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身影出現在亭子裡,背對著他們。
“你們找我有何事?”
“我們去了南葫蘆溝村。”
此言一出,柏宴迅速轉過身,一張鮮血淋漓的臉占據了畫卷的絕大多數地方,那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斂霧,然後掃視眾人,最終目光落在了畫夢身上。
“是你帶他們去的嗎?是你嗎!是!你!嗎!”
柏宴近乎咬牙切齒地問,那雙眼睛不停地流下血淚,猩紅的顏色在白色的畫卷上尤為顯眼。
那雙眼睛死死地盯著畫夢,仿佛下一刻就要衝破畫卷的限製,衝出來掐著畫夢。
“我剛到京城就被迫進了宮,如今好不容易逃出來,若你能到外頭去看看,就會發現,京城裡已經貼滿了我的通緝令。”
畫夢一臉苦笑,反倒一點都不在意柏宴那駭人的樣子。
“你犯了何事?”
柏宴對這位老友突然被通緝的事兒非常感興趣,一個能將自己的靈魂安置在畫上的人,居然會被官兵通緝到如此地步。
“宮裡的娘娘懷了身孕,礙著彆的娘娘了。”
畫夢言儘於此,剩下的就交給柏宴自己腦補了。
想了一會,柏宴突然回過神來,表情變得狠戾,“若不是你帶他們去南葫蘆溝村,那他們怎麼會去那裡!”
離畫最近的斂霧仿佛能感受到那股血腥味撲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