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萬年來晝夜更替,人來人往,人散樓空。許多人早已忘記了當年他們的祖先殺掉的神明,他們不是不知道他們小小的一個舉動會毀掉一個人,他們隻是不願意承認是因為自己那被毀掉的人才會被毀掉。
桃夭不知為何總是做一個夢,夢裡的鳳羽一邊和她下棋,一邊喝著茶“小徒兒,莫要怪他們,他們也是為了活著,我從來就沒怪過他們什麼,任何人都想活著。”
鳳羽停下了手中的茶盞,看向遠方,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似的才繼續開口“所以無論用什麼方法都不要怪,作為一個神明,是不能有任何情緒的,世人皆是蜉蝣,彈指之間不過是朝生暮死。
為蒼生而死,是我的命中注定。隻是要委屈了你們,等我過些年把馬爾塞星打理好了,再把你們接回來。替我向他們報個平安,油紙傘,紅綢羅,桃花糕,芙蓉閣下雅樓現,再續前生緣!”
夜晚,沈黎清端出一份青椒炒土豆絲和一盤鹽焗雞尾蝦;李淩祁緊接著端出一份佛跳牆。桌子上早已擺滿了其他幾人做的食物:
軒墨的剁椒魚頭、羊肉糊糊和牛肉幾排;靈韻的桃花糕;蘇軟的酸菜炒湯圓和清蒸鱸魚;月琴的烏江豆花魚和豆豉回鍋肉。
蘇青禾和洛景一人倒著果汁,一人倒著梨花釀,修染則替他們舀著飯。一群人吃的高高興興酒,過三巡推杯換盞之際,自是要聊一些悲傷或快樂的話題。
卻無一人知道有一少年正陰沉著盯著他們,手上全是鮮血,麵部猙獰不堪。他自嘲的笑了笑“原來所有的人都是偏心的我好不容易從惡魔手中逃出來,沒想到最後還是要回到惡魔的懷抱。”
小南風為了照顧妹妹受儘了屈辱。可他人是每天開開心心的得到米湯後,就迫不及待的喂給自妹妹,自己挨餓也沒關係。
小南風儘管每天都過的昏昏沉沉,手上起著無數繭子,可仍咬牙堅持著。自從父親把他們兩個賣到伢子洞以後,就從未來看過他。他不怪他的父親,畢竟在這個亂世要是能活下來就已是萬幸了。
他的日子雖不好過,可飲食比以前好了好多,雖然都是湯湯水水,但每天都可以吃到兩碗米湯,伢子頭領要是心情好的時候還會給上一根棒骨。
一千三百歲時,小南風遇見了一輩子都忘記不了的人那人一身紅衣清冷又不失妖豔,那女子手中拿著一把屠魔刀,腳踏琥珀血紅蓮王。
聲音中帶著一絲威嚴“你們這一群叛徒,當年把我逼走了就算了。現在我憑一己之力,把自己的名聲壯大了,你們卻亂誣蔑我的名聲,都該死!”
話已說完,那群人也人頭落地。那女子站在高台上,雙眼猩紅,全身散發著黑氣,眾人見狀都忙著逃命,無人注意到那女子眼角有著淚漬。
小南風被妹妹推了推“哥哥,那姐姐鐵定是受了委屈,我身上有兩塊銅板,你有幾塊我們去買塊點心哄哄姐姐吧。”
小南風聽了妹妹的話連忙去掏自己破爛不堪的衣服,終於從一個縫滿布丁的口袋裡麵摸出五塊銅板。二人一合計,便想著買一個便宜點的去哄哄那姐姐。
兩個小家夥連忙來到一個小販的攤子上買了一盒桃花酥,那小販本見他們可憐,便想著少收三塊銅板。
但又怕被同行嘲笑自己,便故作不滿“去去去,沒錢還買桃花糕,要不是陛下在這,我才不會降價賣你們呢,你們就知足了吧!”
兩個小家夥連忙道了歉,拿了一塊油紙包好桃花糕,就屁顛屁顛的向那姐姐跑去。小南風心裡有種預感,那位姐姐不是平常人。
風雨早已殺紅了眼,見有人靠近自己,提起刀就要斬下去,小南風雖有些畏懼,但還是小心將點心遞過去。
他養起一個陽光明媚的笑容,笑的很甜“姐姐生活雖苦,可亦有甜姐姐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不然以姐姐的穿衣著裝來看,絕不會選擇入魔。”
鳳羽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清明,隨後接過點心塞進嘴裡,便說了幾句感謝後就消失不見,那天是小南風和妹妹最開心的一天,他和妹妹成功阻止了一位漂亮姐姐入魔。
也是從那天起他的生活發生的天翻地覆的改變。米飯管飽菜和肉是原來的一倍。一千七百歲時,生活逐漸富裕起來,可卻因為妹妹的病,花光了所有的積蓄,妹妹也沒有活過來。
正巧此時伢子洞破產,被官府查封。他無路可尋,無路可走便做了鳳羽表妹的走狗,那時的他沒有見過鳳羽,隻是聽她的表妹雲芝說過她。
他一直靠著妹妹還活著的信念活著,直到那一天鳳羽突然來視察,所有的人都畢恭畢敬的站著,低下頭來不說話,小南風輕輕抬起頭來注視著眼前這個人。
而鳳羽隻是和他擦肩而過,她這個人一向記性不好,再加上當時他神誌不清,又怎會認出眼前的人,就是當年送給自己桃花糕的小孩子!
這讓小南風不由得想到了妹妹,妹妹很聽話,也很乖不會給他添任何麻煩。可天不隨人願,妹妹自染上風寒以後,他便隻能一個人打三份工,可人撐不起妹妹的湯藥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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