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掛在西山,樹蔭也早已移到另一側,被拉了很長。
楚千嵐揉揉眼睛,一覺睡到傍晚,舒坦。
剛坐起來後就發現蔡小白躺在自己身邊,微風吹起了她的長裙,一處裙角剛好遮在臉上。
楚千嵐往前走了幾步,背過去撒了個尿,這時候蔡小白也醒了。
倆人回到車上,隨便吃了幾口,然後進了村子。
由於最近的鬨鬼事件,村民們晚飯吃的很早,他們都趕在日落前吃了晚飯,所有人擠到孟衛國家裡去了。
此時,整個村莊的街道已經空蕩蕩的,在落日的餘暉下,顯得有些蕭條。
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不起眼的村莊,卻經受住了一千多年曆史長河的變遷,依然在這片土地上屹立,接受著歲月的雕刻和磨練。
落下去的還是原來的太陽,東山邊上正在升起的,也是亙古不變四季都會守候在這裡的明月。
在時間的長河中,短短不足百年的人生太過短暫,若不是明月下那座熠熠生輝的銅像,仿佛時間就會被山風輕輕翻過。
“你就守在村子裡,遇到鬼彆手下留情,如果不敵,就往孟家院子退去”夜才開始,楚千嵐知道,今晚或許會很熱鬨。
蔡小白點點頭,有人縱鬼害人,於公於私,她都會一探究竟的。
倆人在村口分彆,蔡小白靜靜坐在孟化浦銅像下,今晚,她成了守護泉士村的“山神”,而楚千嵐一閃身,就消失在孟家後院裡。
孟家院子裡燈火通明,整個村的人聚在這裡,雖然危險就在牆外,但所有的村民並不恐懼,甚至在小院中載歌載舞,開始歡唱。
偏安一隅的人生活就是這麼簡單,他們知道如何度過一天,無論勞累、辛酸、苦難,他們總會以歡笑對待。
與前院截然不同,孟氏後院,也就是劍池所在的位置安靜異常,這裡是孟氏多年以來的聖地,也是禁地,遠在唐朝時期,孟化浦就在這裡大顯身手,鑄就了不少寶劍。
這樣一個有傳承的家族,劍池在他們心中是很神聖的,因為劍池成就了家族的榮光,劍池是家族傳承至今所依賴的紐帶。
楚千嵐出現在這裡,因為他要見一個人,或者說一個鬼,那就是孟化浦。
孟家全的故事中,化浦老祖多次守護了泉士村的安危,所以楚千嵐斷定,孟化浦一定以鬼的身份存活在這裡。
而早上的時候,他清楚的感知到這裡有一個奇異的能量,這股能量並不明顯,像是極力掩藏自己的氣息,但依然被楚千嵐感知到了,所以他大聲說出了那句話:“聽聞你家孟化浦老祖因為一直沒有鑄造出流芳百世的名劍鬱鬱而終,可惜啊,我帶著鑄劍寶物晚來了一千多年,否則,他一定能達成這個心願的。”
這句話就是為此行做鋪墊,楚千嵐來此是求人辦事的,而非找對方麻煩,所以不能太過無禮。
“小友既然來了,就進來吧”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傳進楚千嵐耳中,楚千嵐輕輕一笑,邁步跨入孟氏劍池。
劍池黝黑陰森,即便是不通鑄造業的人,也能在這裡感受到森寒的殺氣,因為這裡曾經鑄造出了不少利器,每件利器出世都是帶著殺氣的。
劍池中有大大小小幾座劍爐,顯得有些陳舊,貌似很久都沒動過了。
楚千嵐跨過劍池,直奔最後麵幽暗的一間石屋而去。
推開石門,裡麵空間很小,隻擺放著一隻龕桌,桌上放著一些貢品,以及一些故人的牌位,其中孟化浦的牌位擺在最上麵。
桌前立著一隻紫黑色的青銅鼎,楚千嵐左手掌紋絡閃動,一簇青色火苗出現,他將火苗“摘下”,放在青銅鼎中,火苗瞬間照亮了整間石屋。
可以看見,除了青銅鼎和桌子,石屋中還有兩隻石凳,其餘什麼都沒有了。
一隻青影從石壁出現,漸漸凝實,然後有了孟化浦的容貌。
楚千嵐拱了拱手:“孟先生,你好。”
孟化浦看著楚千嵐,又看了看青銅鼎中的火苗,目光中有不少異色。
“你白天就知道我在這裡?”
楚千嵐點點頭。
孟化浦很吃驚的看著楚千嵐:“一千四百多年了,我雖然隻是攝青鬼的級彆,但連你的實力都看不出,你是……天師?”
楚千嵐搖搖頭:“我非你所了解的修道者。”
“那你和天師比呢?”孟化浦的眼光意味深長。
楚千嵐輕輕一笑:“抬手可滅。”
孟化浦倒吸一口冷氣,口中喃喃:“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麼妖孽嗎。”
然後他坐在石凳上,並且示意楚千嵐也坐:“你是何人,所為何事?”
楚千嵐道:“我叫楚千嵐,來泉士村是想鑄一把劍的。”
孟化浦眉頭皺了起來:“楚千嵐……我好像在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呢。”
這下輪到楚千嵐吃驚了,他才下山沒多久,並且也沒做什麼出名的事,遠在此地的一隻千年老鬼怎麼會聽過自己的名字呢。
“你應該記錯了,我才二十歲,剛下山在世間走動,你怎麼會聽過我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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