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照片中開心的豆豆,老婆婆眼淚又掉下來了。
就在這時,屋外忽然刮過一陣陰風,楚千嵐清楚的感覺到有鬼物接近。
豆豆的爺爺奶奶也感覺到了,兩人非但沒有害怕,還露出了欣喜的表情:“是豆豆,豆豆來吃晚飯了。”
說話間,一個紅影從鐵門飄了進來,蔡小白一愣,豆豆死了才半個多月,居然已經成了紅厲鬼,這也太罕見了。
紅影漸漸凝實,最後化成了豆豆生前的模樣,而當他看到蔡小白和楚千嵐後忽然變得暴戾起來,嘶吼著:“你們是誰,是不是欺負我爺爺奶奶來了。”
說著揮舞著雙手,做出了掐死兩人的舉動。
楚千嵐見狀直接出手,一把將豆豆攥在手中,隻見他手臂上有紋絡閃現,任憑豆豆苦苦掙紮卻連一絲掙脫的跡象都沒有。
“求你們不要傷害豆豆”坐在床上的老頭子開始求饒。
楚千嵐看著豆豆說道:“我要滅你易如反掌,但現在我選擇聽完你的故事,所以你不要妄動。”
成為了紅厲鬼的豆豆感覺到了楚千嵐道法高超,於是點頭同意。
楚千嵐放手後,豆豆拉著奶奶一起坐在了床上,相依為命的三人本是天人相隔,卻以這樣的方式暫時團聚。
蔡小白搖搖頭:“豆豆,你這樣會害了你爺爺奶奶,他們本就身體不好,你已經是紅厲鬼了,你的陰氣隻會加速耗儘他們的生氣。”
不待豆豆說話,老婆婆先開口了:“我們不怕,活著有什麼好,隻要能和豆豆在一起,我寧願現在就死。”
“唉”蔡小白隻能歎氣,對生活絕望、對人性絕望的人怎會怕死?
這時豆豆對二人道:“你們要聽我的故事,可你們永遠不會理解沒有爸媽的孩子有多可憐。”
說話間豆豆幻化成剛淹死時的模樣,耷拉的頭發仿佛還在往下滴汙水,他一臉的死灰色,眼神中滿是恐怖和絕望。
楚千嵐定定看著他,然後雙臂抱胸道:“你的父母還在,至少還有希望,而我剛出生後父母就死了,你說到底誰沒有父母?”
這話說完,豆豆與爺爺奶奶皆一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道法高超的修道高人居然也從小就是孤兒。
蔡小白輕輕咬了咬牙齒,也說道:“這麼說你們都比我幸運,我五歲的時候親眼看著父母被……被殺死,若不是師父救了我,我早就死了二十年了……”
此言一出,眾人又是一驚,就連楚千嵐也不例外,原來這位白菜道長居然也有過這麼慘痛的童年經曆。
一般人遭遇那樣的厄難,難免會在心裡留下極深的陰影,輕則消極避世,沒有安全感,重則心理扭曲,想著報複社會,而蔡小白卻一心向善成為衛道者的榜樣,實屬不易。
豆豆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因為比起眼前二人,好像自己真的是最幸運的那個,因為畢竟自己父母還在世,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依然是最可憐的那個,因為父母在世,卻從來不看自己,就像他們沒有這個孩子一樣,這不是更殘酷、更讓自己絕望嗎?
“我爸媽在世,卻還不如死了,你們是被爸媽被動拋棄,而我,卻是他們主動不要我……”
簡單的一句話,包涵的心碎和無奈所有人都能感覺到,蔡小白握了握拳頭,如果豆豆的爸媽此刻在這裡,她一定會衝上去暴揍一頓。
不管怎樣,聽了楚千嵐和蔡小白的身世,豆豆心中算是多了一絲共鳴,對倆人也沒那麼抵觸,甚至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你們小時候有沒有被人欺負?在學校有沒有被人霸淩?”豆豆問道。
蔡小白道:“我被師父救下後就一直在崆峒山學道,有師父疼愛,沒人敢欺負我,至於上學嘛,連學校的大門都沒進去過,不過我們道派裡也有學院,可以學得很多知識。而且我經常跟山下的學生交流過,也自學過一些皮毛罷了。”
楚千嵐道:“我一直在山上,不曾上過學,倒是有兩個玩伴為了賣弄,常常帶著書本教過我一些。”
豆豆道:“真羨慕你們,雖然失去了爸媽,但在其他地方得到了補償,而我卻以為能和彆人一樣正常的上學讀書,可從踏入校園的那一刻,我就沒有一天好過過。”
“第一天上學,我就被王小豪和周家佳綁在學校的大樹上,整整曬了一個下午才被人發現,太陽曬的我都暈過去了一次,後來我去班主任那裡打了小報告,班主任出麵調解,王小豪和周家佳也道了歉,可是我沒想到他們當著班主任的麵認錯,背後卻對我變本加厲。”
“從此,我就像來到了地獄,被他們天天打,眼睛打腫過,鼻子打斷過,牙齒打掉過……”
“他們身高馬大,我連一個都打不過,麵對兩人的暴打我更是沒有反抗之力,更何況我也不敢反抗,一旦還手,就被他們綁起來,往我身上撒尿,還把我拖到公園廢棄的廁所,一鎖就是一天……”
“起初被欺負後我會去找班主任,班主任會從中調和,但後來一直被霸淩的時候我都不敢找班主任,因為那樣一定會換來更殘酷的霸淩,而且次數多了,班主任也不管了,他居然認為是我有錯在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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