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將帶走了所有死不瞑目的冤魂,臨行前還給楚千嵐打了招呼,“我知道你不會這麼輕易死的,以後多保重。”
楚千嵐微弱的點了點頭。
林九幽沒做任何猶豫,封住四人經脈,讓他們不再流血,並撒上了一些藥粉,見到四人狀況穩定,然後開來一輛商務車,立即出發。
一腳油門,車子一路南下。
“你們,怎麼樣?”楚千嵐臉色慘白,身子異常虛弱,天譴的折磨已經過去,但那一個小時時間,致他流血過多,要不是蔡小白為他做了簡單的止血處理,就算天譴過去,他也沒力氣再站起來。
加之剛才硬扛著殘軀斬殺了所有修道者,他此時已經是油儘燈枯的狀態。
項城飛苦笑著擺擺手,又為自己點了一支煙:“還好,活下來了。”
蔡小白眼眶泛紅,對今日之事沒有絲毫後悔,但接下來如何在修道界行走,恐怕頗有非議。
不過,管他呢,如果修道界的人都跟自己碰到的這群人一樣,她不涉足也罷,免得臟了自己。
“我,還好。”一年未見,本該有許多話要說,怎奈碰到這樣的事,四人差點團滅,所以,活著已是僥幸,其餘的話,日後有的是時間,慢慢再敘。
“哇…”
無花捂著傷口直接哭了,鼻涕、眼淚順著嘴角流到了下巴:“疼死老子了,千嵐哥哥,這幫狗日的殺得好,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沒人性的,嗚嗚,他媽的敢對我們捅刀子,要不是刀口疼的厲害,老子一定要給他們每個人屍體上尿一泡。”
每個人的心境各不相同,但有一點卻是一樣,那就是:活著就好。
車子在陰陽客棧地界疾馳,土路並不平坦,但林九幽的藥粉很管用,即使在顛簸的狀態下,他們的傷口居然都感覺不到疼痛。
一道黃塵彌漫在疾馳的車子後麵,此時路上無彆的車輛,仿佛原本的行人也知道此條路今日不祥!
還未駛出陰陽客棧的地界,前方路中間赫然站著一個人影。
一個頎長老者,濃密的白須垂在胸前,若是在雲霧繚繞的山林裡瞧見,倒挺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樣子。
與老者平行的一側山坡上,一塊青石很不和諧的凸出在那裡,青石上背坐著一個麻衣老者,不時有煙從那裡冒出。
原來是背坐在那裡抽煙。
林九幽一個急刹車,在距離老者約五十米的距離處停車了。
楚千嵐殺光了集會的修道界各門派代表,還殺了龍堂長老彭白江,林九幽早就愁容滿麵,他知道想要離開恐怕沒那麼容易。
車內四人也是心頭一緊,楚千嵐率先掙紮著坐起身子,不管發生什麼事,車裡的人他一定要保護到底,就算死,也要拉上墊背的。
“怎麼?還沒結束?”項城飛將煙灰直接彈在地上。
蔡小白握緊了桃花劍,原本秀氣美麗的臉上,多了一份視死如歸的決然。
“草,老子到底做了啥缺德事,老天真的要亡我們嗎?”無花破口大罵。
楚千嵐看了眼路中間的老者,眉頭凝了一下,隨後瞥向山坡青石上的那個背影,眼眶立馬濕潤了。
山坡凸出的青石不比雲峰深處被磨的光滑無比的臥石,但那背影抽煙的姿勢仿佛幾十年都沒變。
“爺爺…”
楚千嵐輕聲哽咽道。
項城飛一聽,也拉長脖子瞧了過去:“嗬嗬,果然是楚爺爺啊,每次見他都坐在石頭上抽煙呢。”
蔡小白和無花也明白了,原來這次來的不是要他們命的,而是楚千嵐偶爾提起過的他爺爺。
“呼”
林九幽長出一口氣:“我就說背影有些熟,害我擔心一場。”
他知道,隻要姓楚的這老頭子在這裡,就算閻王來了,恐怕也沒本事帶走他孫子。
在石頭上磕了下煙鍋,楚鈞起身,緩緩朝車子走來,道路中間的老者,也跟在了他身後。
林九幽下車,用那永遠是陰沉的表情和語氣道:“你不會是來找我問罪吧。”
楚鈞淡聲道:“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人情我記下了。”
繞過林九幽,一把拉開車門,然後就看到四人虛弱無力的斜躺在車廂內。
楚千嵐鼻子一酸,兩行熱淚就湧了出來。
人在紅塵,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難,即便是鬼王、是遊屍,是那些想要他命的老怪物,甚至是直衝他小命而來的天譴……楚千嵐從來不會皺一下眉頭。
而麵前這個老頭子,已經一年多沒見了,倆人似乎都沒有記掛對方,但始終有一根最深情的線將他們牽在一起,二十年的日月清晨與黃昏,人生路上的溫情哺育跟成長,爺孫倆永遠是最親的人!
僅一個碰麵,兩行熱淚,就道儘了以前的相依為命跟分彆一年多的刻骨相思。
楚鈞看著一身血汙,胸前還有一個血洞的孫子,眼角一抽,表情瞬間陰沉無比,好在多年的養氣功夫才使得他沒有流淚,也沒有一拳砸向任何倒黴的東西。
“老頭子是不是來的有些晚啊”楚千嵐擦了一把眼淚,嘴角掀起倔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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