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莽山上,巨陣如蓋,白光璀璨,浸染天地,空中漂浮的那些魔氣似懼怕這陣白光,漸漸地龜縮起來。
大陣之中,水雲瑤和水溪月分立兩端,周身縈繞白光,宛如九天之上的神女,散發著一種不容褻瀆的神聖氣息。
她們雙手飛快的掐著法訣,修長的手指靈幻變動間,一絲絲純淨的白色光芒從她們身上湧出,彙聚在天上巨陣中。
就在巨陣慢慢回縮之時,一柄血色劍影破空而來,狠狠地砸在巨陣之上。
轟——
隻聞一聲巨響,天地間頓起滔天氣浪,所經之處,山川被瞬間削平,巨石如脆弱的齏粉般被高高揚起,又狠狠灑落;茂密的山林眨眼間便被連根拔起,枝葉紛飛,仿若下了一場慘烈的葉雨。
以宣哲桑為首的守護小隊紛紛施展靈力護盾,試圖抵擋這來勢洶洶的衝擊,可那氣浪實在太過凶猛,不少修為稍弱的士兵,即便撐起了護盾,仍是被震得口吐鮮血,身形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地摔落在遠處的地麵上。
而處於這場風暴中心的水溪月和水雲瑤,身上白光更加璀璨。在這白光之中,她們的身形漸漸模糊。
雙嶼再抬劍,欲再斬一劍時,月澤已經衝上前,持劍迎上他的攻擊。
進攻被打斷,雙嶼皺緊了眉頭,心中越發的煩躁,他暗道一聲,“煩人!”
提劍便斬向月澤。
天空中卻突然出現一隻巨掌,猛地拍向他們。正專心打鬥的一靈一魔都沒想到漁翁在後,一時不慎,被猛地砸進巨陣之中。
月澤心下大驚,連忙收勁擋下雙嶼的攻擊,借力而出。
他還有許多事沒弄完,要是被困在這裡,事情會變得很麻煩。
察覺月澤的意圖,雙嶼臉色一變,發了狠的纏上月澤。
而在他們糾纏之間,白色巨陣已經消散,周遭瞬間暗了下來,無數魔氣彌漫在空中。
看著進來的月澤,先前逃回莽莽山的魔兵先是一驚,隨即露出一抹殘忍的笑意,慢慢向月澤圍攏而來。
月澤看著漸漸圍上來的魔族,神色越發凝重,默默地握緊手中的長劍。
他剛剛和雙嶼打鬥了半天,體內靈力幾乎消耗殆儘,此時對上無窮無儘的魔族,根本沒有一絲勝算,但這不妨他提劍衝殺上去。同時,逆轉靈訣,瘋狂的吸收周遭的魔力。
反正都是死,多殺幾個,穩賺不賠。
也不知道,那幾個大人物會不會袖手旁觀。
第一次,月澤將希望寄托在他厭惡之人的身上。
他的想法,魔族不知,看他,像看隻寵物似的,絲毫不在意。
空中魔氣緩緩聚集到月澤體內,他月白色的衣衫不知何時染了墨跡,正從衣擺慢慢向上暈染。
魔氣、靈氣、妖氣、鬼氣……無論它是溫和,還是狂暴,無論它是炙熱,還是陰冷。它們都終歸是一種,一種他不知道具體的力量的衍生。
察覺到魔氣的流向,在場的魔族動作一滯,麵麵相覷。但很快他們反應過來,迅速殺向月澤。
月澤總歸勢弱,在眾多魔族的圍攻下,早已傷痕累累,精疲力竭。
一招不慎,不知被誰一槍打在他的腿上,月澤當場跪了下去,右手的長劍也被連手帶劍一劍削飛,滾落在群魔之中。
緊接著,各種武器紛紛落在他身上,現在的他,可謂說是萬劍穿心也不為過。
可這樣,月澤依舊沒死,微弱的呼吸聲,在一片寂靜中十分響亮。
雙嶼和眾魔麵麵相覷,不知何解。
月澤的身子已經支離破碎,可傳來的氣息在慢慢變強。黑色的霧氣在他的周身遊走,修補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傷口。
周圍的魔看著這一幕,眼中劃過一絲驚訝與好奇。
他們先祖被神族驅逐此方世界已過萬年,先輩們死的死,散的散,到了他們這一代,大多都是這方世界土生土長的魔族。
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人族化魔,不,準確的來說是靈族化魔,心中難免有些好奇,紛紛放下武器觀察著月澤。
外界的情況,月澤已經無暇顧及,他來到識海深處,一道道隱秘的陣法在他身前打開,露出月澤最不想見的人。
陣法深處,無數條月白色的光鏈相互交織,形成了一個錯綜複雜的光網。光鏈之上流光閃爍,似乎有無數的符文在其中流淌,透著一種讓人敬畏的威壓。
在層層光鏈之下,冰冷的陣台上盤膝坐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約莫四五歲,長得可可愛愛、粉雕玉琢,隻是那雙血紅色的眸子看著,尤其瘮人。
這是他的秘密,一個無人知道的秘密,這裡藏著一個瘋魔的靈。
“我需要你的力量。”月澤無奈地道。
自身吸納魔氣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他自身的消耗,在眾多魔族的圍攻下,他也無能為力。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求我。”
那個小女孩緩緩站起身,身上鎖鏈嘩啦作響。
“我還不能死!”月澤低聲道。
“嗬!”
稚嫩且略帶嘲諷的一聲輕笑,陡然自空中悠悠傳來,那聲音仿佛能穿透虛空,回蕩在這一方天地之間,透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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