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府難不難,木婉雲不在意。
隻不過這次的下毒事件,讓她跟盧楓達成了合作。
盧楓的目的就是要把沈闊包庇的那些下屬,做過的事情攤開,公然審判。
這跟她不謀而合。
她永遠都忘不掉,因著沈闊的縱容,那些下屬從沒把她和輝兒放在眼裡。
她明明是正妻,輝兒是嫡子,可是卻被他們公然嘲弄,她也罷,她本不該奢求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遭到謾罵嘲諷,是她活該,可輝兒有什麼錯?
憑什麼被他們戲耍是野種?!
隻是因為他不待見,他們就如此嘲弄輝兒?!
每每想起輝兒失落無助的樣子,木婉雲心頭就仿佛滴血。
而那些人也並不無辜。
上一世,她就曾經親眼看到他們抓住一個品貌俱佳的良家女,拖到無人的地方,輪番上陣折辱,那女子最後不堪其擾,直接一頭撞死在巨石之上。
可他們一絲愧疚都沒有,反而覺得她不識趣,讓他們掃興。
她曾經質問沈闊,為何不約束?
沈闊卻說他們為了抵禦敵人九死一生,消遣一下,又何妨?!
往事曆曆在目,她泣血跟他講道理,卻被他視為不識大體,不配為婦,跟她那隻知滿口仁義道德的偽君子爹一樣虛偽。
反而是柳如霜一句“能讓浴血殺敵的英雄們看上,原本是她的造化,可惜了,她自己福薄…”,讓她博得沈闊和他那些下屬的好感。
而她當日勸誡的話,後來不知被誰宣揚出去,讓她更被沈闊和他那群下屬厭惡。
她甚至曾經親耳聽到那些下屬盯著她跟沈闊說渾話,“將軍若是哪日厭棄了夫人,倒是不如讓兄弟們嘗嘗,兄弟們還沒嘗過世家貴女的味道呢…”
她當時就站在屏風後,原本是想借著他宴請,想討好他們,也為之前的“不當言論”幫他挽回些顏麵,卻驟然聽到這些話,渾身血液都仿佛在一瞬間凍住,怔愣站在屏風後,雙目死死透過屏風縫隙,看向被簇擁著推杯換盞的人—沈闊。
她猶記得沈闊不在意的端起酒碗猛灌了一口,隨即不甚在意的笑道,“好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的。
手裡的盤子不知何時滑落,引得酒桌上眾人的驚詫,有那麼一瞬間,她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明明做錯的不是她!
她到現在都不懂自己當時為什麼第一反應是逃?!
有人已經朝屏風走來,她想離開,卻又不敢!
最後還是一聲貓叫,讓那人歇了心思,她也才有機會離開。
她原本以為這不過是男人酒過三巡的玩笑話,可當天晚上,就有醉醺醺的男人闖入她的寢屋,雖然她拔出金簪奮力抵抗,那人最後灰溜溜離開,可她卻嚇得當夜發起燒來。
再後來,她無意中聽到柳如霜身邊的人的對話,才知道原來那天晚上的男人,原本就是沈闊安排的。
她那時尚未跟沈闊圓房。
她心裡憋了一口氣,後來便孤注一擲給沈闊下了藥,可醒來之後卻差點被沈闊掐死。
她還記得他當時紅著眼,質問她,“為何這麼下賤,木婉雲,你就這麼缺男人?!”
她當時大概是被刺激的不輕,竟然含淚點頭,“是啊,我就是缺…”
沈闊把她甩在床榻,她的頭磕在床腳,血流下來,糊住她的眼睛。
隔著血紅的血霧,她聽到沈闊咬牙切齒的怒吼,“木婉雲,你真讓我惡心,我以後都不會碰你!”
可她怎麼都沒想到,就那一次,她有了輝兒。
輝兒是她生命裡的一道光。
她那時候大抵想著,就這麼過下去,也是好的。
可沒想到最後輝兒還是沒留住。
輝兒是被柳如霜的勳兒推下冰冷的湖水,感染了風寒。
原本不算嚴重,可是柳如霜哭訴說勳兒嚇壞了,沈闊便不許她給輝兒請大夫,最後輝兒活活熬死。
木婉雲夢中沁出一身的冷汗,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重生。
可上一世的痛,還是如跗骨之癰,每天都在入夢時折磨她,讓她永遠忘不掉輝兒,忘不掉仇恨。
她還未從夢中徹底抽身回神,外麵傳來叫嚷聲,她對聲音極為敏感,身邊侍奉的人哪怕是腳步聲,她都能極快辨認出,幾乎立即就認出外麵不是自己院子裡的人,輕喚了一聲,“怎麼回事?!“
幾乎立即就有服侍的丫頭來稟報,“小姐,是柳姨娘,紅玉姐姐和綠俏姐姐已經去攔…“
說話的是原本在外間伺候的小丫頭,平日裡並不到跟前來,她依稀記得是叫什麼小草還是小綠,約莫是紅玉綠俏出去的時候吩咐聽著點動靜,怕她醒來有個需要沒人在跟前。
小丫頭年紀不大,看著有些怯懦,卻並不讓人討厭。
木婉雲也不是什麼凶神惡煞的主子,抬手讓她站起來,吩咐了一句,“讓人都進來。“
小草怔了一下,急忙應了一聲,就一溜煙小跑出去。
不多時,紅玉和綠俏就跑了進來,似乎是怕小丫頭沒把話說清楚,詢問她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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