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提還好,經她這一提醒,太後更是想明白了。
敢情木藺壓根陽奉陰違。
什麼早就跟不孝女劃清界限,一刀兩斷,都是謊言。
不答應,可以直接拒絕,答應了,卻臨時倒戈,這簡直是叛徒。
氣急的太後,更是有些口不擇言,衝口而出,“木藺這個老匹夫,本事沒多少,卻整日裝的道貌岸然清心寡欲,彆以為本宮不知道他做的那些醜事,不過是看在他曾經教過皇帝幾天,怕有損帝王顏麵,才給他留點麵子,惹急了我,我把他那些醜事都抖摟出來。”
此話一出,柳如霜眼眸瞪大,心更是按耐不住的想繼續聽下去。
卻又怕表現太過,讓太後生疑,隻好暗戳戳一句,“霜兒雖然不懂朝政,可也聽木姐姐經常把木太傅廉潔清明掛在嘴邊上,對了,木姐姐還說,陛下如今英明神武被滿朝稱讚都是木太傅教的。”
“什麼?!她敢說這話?!放屁?!陛下能有今天,跟他有什麼關係,陛下是哀家生的,從小就是哀家親力親為,教養長大的,好個不要臉的老東西…他比皇帝大不了多少,先帝看他沒彆的能力,不知往哪裡安排,隻能讓他掛個太傅閒名…可陛下跟哀家說過,他沒什麼大才…都是他自吹自擂…”
本來已經氣消的太後,一聽,立即又炸了,因為太過憤怒,表情有些扭曲,原本看不到皺紋的地方,都像是要裂開了。
咆哮的時候,更是毫無美感可言,讓柳如霜都有些愕然,好一會兒,才隱下心裡的震驚和鄙夷。
卻聽太後繼續滔滔不絕,“這些年,要不是哀家壓著,皇帝早就動他了,真是半點用處都沒有,還總喜歡打著帝師的名頭招搖撞騙,裝腔作勢的樣子,都讓哀家倒胃口…”
太後真是越說越氣。
還有些口乾舌燥。
柳如霜見狀,趕緊一把搶過煙兒手裡的茶水,遞到太後嘴邊。
太後就著喝了一口,才又讚賞的看著霜兒,忍不住誇讚,“還是霜兒懂事,懂哀家的心…你放心,今天突發情況,可哀家答應過會替你出氣,就絕不食言…”
柳如霜一喜,剛要說不需要,彆為難一類的,可想了想,還是改口道,“母後,若是隻是因為霜兒一個人受點委屈,那倒是沒什麼,反正霜兒從小被人欺負慣了,隻是…”
頓了頓,她語氣裡多了一絲憤怒,迎向太後的目光,“可今日兒,木太傅太過分了,竟然敢蒙騙太後,我覺得木氏肯定知情,看她自始至終都是毫不緊張,顯然是早就料到了這一切…”
太後認真想了想,也讚同點頭,心裡憤怒的同時,又給木婉雲暗暗記上一筆。
木藺,木婉雲,這筆賬,哀家一定會慢慢跟你們算。
柳如霜見狀,心裡又樂不可支起來。
太後想起柳如霜曾說她兒時吃的那些苦,便忍不住又垂淚,加之今天說好了替她出氣,結果也沒辦成,最後嚷嬤嬤挑了一些像樣的衣服首飾送去她居住的側殿。
柳如霜推拒不開,隻能恭敬謝恩。
太後累了一天,也有些乏了,擺了擺手,讓她回去。
柳如霜回到側殿,看著新得的好東西,喜不自禁。
更加不想離開了。
而木婉雲也十分詫異,木藺竟然會救自己?
巧合?
還是真的病了?
她一時間也沒有弄明白。
不過能避免一頓板子,她還是很開心。
隻是,她跪的時間久了,雙腿發麻,一時間,根本不聽使喚,最後還是養心殿的心腹太監朱德祿命宮人扶著她,她才一瘸一拐走到禦書房。
她到的時候,木太傅已經沒事,隻是人還在昏迷不醒,太醫院的太醫,都圍在木藺身邊,替他診脈,查看病情。
木婉雲被她攙扶到養心殿門口,幾個攙扶的宮人才退下。
她整個人是懵的。
這一路上,她想了很多。
她覺得事情太蹊蹺。
首先,木藺並無什麼病。
再者,就算是有病,可是發病為何眼見她,也著實讓人詫異。
畢竟他們幾乎是斷絕父女關係了。
可當站在養心殿門口,看著垂垂老矣的木藺,虛弱的躺在那裡,被圍著,生死不知,她還是紅了眼眶。
無他,不管他們到底是不是一直利用她,那些年,她感受過的父愛不是假的。
她痛恨自己這一刻的心軟和感性。
同時也慶幸。
不管真真假假。
這一刻,她是因為木藺,才逃脫一頓板子,所以,現在,她必須得感激,必須得傷心。
想清楚這一切之後,她沒再刻意壓製自己內心的情緒,甚至將它放大,加了一些表演誇張的成分,紅著眼眶,淚水盈滿眼眶,嘶感了一聲,“父親,女兒來遲了…”
這句話一出,本來還在做背景板的三皇子謝君宴,差一點沒把剛喝下去的茶水又噴出來。
努力用手掩住嘴,才沒有露餡。
可又怕父皇銳利的目光,讓他無遁形,隻好悄悄往後撤,再往後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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