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不休刀法!”魏長樂冷笑道,口中說著,手臂卻不停,纏死對方。
他一麵纏住對方的刀,一麵也在尋找攻擊的機會,不過他既知對方刀法了得,所以並不求急,先守住才有機會反擊。
那人變了七八次,但手中刀依舊像牛皮糖一般被纏住,似乎有些不耐煩,足下一點,身體卻是往後退了兩步,兩把刀這才分開。
周圍馬聲長嘶,呼喝叫喊聲不絕入耳,戰況頗為激烈。
那邊有幾名歸雲莊的老兵也發現魏長樂這邊陷入困境,欲要前來救助,卻很快就被衝過去的蒙麵騎兵們攔住,根本無法上前來增援。
那麵具人死死盯著魏長樂,往左邊挪了幾步,又往右邊挪了幾步,似乎在找機會出刀。
但魏長樂手臂斜垂,握緊手中刀,全神戒備,隻待對方出刀,便要立刻纏住。
便在此時,忽聽得左手邊傳來馬嘶聲,他眼角餘光瞥見一騎快馬正往自己這邊衝過來,馬上一騎也已經抬臂舉刀,分明是要向自己殺過來。
他心中吃驚。
如果和麵具人單打獨鬥,他還能僵持下去,但突然有人殺過來,自己根本不能分神去迎敵,否則瞬間就給了麵具人機會。
一旦對方有機會,麵具人肯定出手便是殺招,絕不留情。
駿馬衝來,那麵具人卻蓄勢待發,並沒有輕易出手,顯然是在等一擊必殺的機會。
眼見得戰馬近在咫尺,魏長樂隻能閃躲。
他閃避之際,一瞥之間竟發現馬背上那人也是帶著青銅麵具,和自己方才對手一般無二。
今晚襲來的騎兵雖然大都蒙麵,但幾乎都是布巾蒙臉,魏長樂隻發現這兩人戴著青銅麵具。
他幾乎是在瞬間就明白,如果不出意外,這兩人此來,恐怕就是專門為了誅殺自己。
果然,馬背上那人赫然從馬背上躍起,身法敏捷,身在空中,雙手握刀,臨空對著剛剛閃避的魏長樂劈下。
他竟似乎預料到魏長樂閃躲的方向,後發先至,這一刀算的極準,大刀劈下的方位,正是魏長樂閃開後的位置。
魏長樂大驚失色,他雖然力大無窮,但身法卻算不得迅疾,本以為自己已經避開,孰知這一刀兜頭劈下來,再要閃躲,速度已經是來不及。
而距離幾步之遙的另一名青銅麵具人也是低喝一聲,身體如同獵豹般竄出,化刀為劍,刀尖直向魏長樂刺過來。
電光火石這之間,卻見半空中那人身體陡然一緊,本來頗為舒展的身體瞬間像觸電的蝦米一樣,緊縮起來,斬向魏長樂的長刀瞬間失了方向。
也就是這一遲滯,魏長樂腳下一蹬,整個人已經向後跳開。
而半空那人如同石頭般重重摔落在地上,大刀脫手,身體抽動兩下便再不動彈。
另一名衝過來的麵具人見到同伴落地斃命,立刻停住,瞳孔收縮,站在同伴身邊,低頭看了一眼,瞬間如同受驚的羊羔,雙手握緊刀柄,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左右環顧,顫聲道:“大.....大劍師,這裡......這裡有大劍師......!”
大劍師!
魏長樂也有些發懵。
他此時也已經看到,地上那具屍首的太陽穴正向外溢血,那處竟然有一個血孔。
也就是說,在電光火石之間,有利器穿透了此人的太陽穴,瞬間將其擊殺。
但剛才那一瞬間,他根本沒有看到擊殺麵具人的兵器。
這隻有一種解釋。
那利器的速度,快的連自己根本看不到。
眼見得剩下那名麵具人雙手握刀,一副驚恐慌亂的樣子,魏長樂自然也知道附近肯定有高手出招相救。
他也忍不住左右環顧,腦中第一個想到的人自然是傅文君。
傅文君顯然是劍修,武功到底多高,自己還真是無法確定。
如果是傅文君見到自己身處絕境,出手相救,那自然能解釋得通。
但周圍人影閃綽,騎兵和莊民們兀自在搏殺,卻根本看不到傅文君的身影,也不知道她殺到哪裡去。
不過他隻是左右看了看,沒有瞧見傅文君,便不再多想,握緊刀,猛地向那麵具人揮刀砍過去。
這人刀法不弱,而且就是為了取自己性命而來,隻要活著,就是威脅。
現在這家夥驚慌失措,失了心神,正是出手的好時機。
而魏長樂從來不會錯過稍縱即逝的機會。
刀鋒劈開空氣,兜頭向那人砍過去。
那人反應也是迅速,抬刀欲擋,但似乎想到什麼,瞬間改變注意,側身閃躲,等魏長樂下一刀砍過來,此人已經轉身便跑,腳步飛快,就像背後有惡鬼追趕一樣。
魏長樂心知這人是因為畏懼大劍師,不敢在此逗留。
他自然也不會輕易放過,握刀跟在後麵追殺。
他之前聽傅文君提到武道,存在武夫和劍修,這大劍師應該就是劍修。
但達到幾境才被稱為大劍師,魏長樂暫時還不清楚。
但麵具人連大劍師的影子都沒看到,隻看到一具屍首,就嚇得魂飛魄散,由此可見大劍師在武道中人心中絕對是恐怖的存在。
那人跑得飛快,魏長樂雖然拚命追,這一時間還真追不上。
卻見到那人忽然間邊上一名蒙麵騎兵直接從馬背上扯下來,在那騎兵驚叫聲中,麵具人翻身上馬,拍馬便走,再不顧其他。
那騎兵嘴裡怒罵著,正要爬起身,魏長樂已經趕到,手起刀落,一刀砍斷了騎兵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