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文琮這一聲反問低沉嚴肅,帶著一股強勢碾壓。
他見眾人沉默,喉結微滾:“這是你們家事,我不摻合。老爺子讓我過來接人。”
秦文謙嚇得腿軟,連忙解釋說:“小弟,顧眉是秦臻的救命恩人,沈子菱心術不正,又和秦臻沒領證,所以——”
他話沒說完,被秦文琮冷聲打斷:“馬克思說過一句話。”
他特地頓了一下,冷漠的目光掃向秦家三口:“資產階級的呆癡,在這裡暴露的淋漓儘致。”
秦文謙入伍早,沒什麼文化,可他還是聽懂了秦文琮的嘲諷,當場啞然。
狡辯的話壓在喉嚨口,卻怎麼也說不出。
林翠英方才的氣焰也全部消失,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
秦文琮雖是秦家三兄弟裡最小的,卻也是最像老爺子的。
他的能力、以及年紀輕輕便自帶殺伐果決的氣場,簡直與年輕時的老爺子,如出一轍。
秦文琮看向秦臻,又說:“作為軍人,拋棄妻子,影響惡劣。你的軍裝以後就不要再穿,不配。”
秦文琮的話已經很明顯,秦臻的軍旅生涯,保不住了。
顧眉本不想插話,可她極討厭這種80年代的家族負壓氣息。
她替秦臻鳴不平:
“您是秦臻的小叔吧?他和沈子菱沒有領證,不是夫妻,這和破壞軍婚有什麼關係?真要追責,那你們也得負責。逼著他休假期間相親結婚,娶一個她不愛的女人!”
沈子菱聞言,忍住磨後槽牙的衝動。
所以她活該倒黴嘍?當初可沒人綁著秦臻去訂婚。
訂婚當天秦臻帶她招呼賓客,那高興的模樣,她至今記得!
怎麼今天就變成,強迫他娶一個不愛的女人了?
沈子菱怒斥:“顧同誌,當初跟我提出一個月結婚的是秦臻,也沒人拿槍指著他、逼著他和我結婚!訂婚那天他那樂嗬勁兒,就跟真娶媳婦兒似的。要說有人逼他,誰有那能耐能逼他笑成那德行?”
沈子菱臉上的委屈是真的,喉嚨裡溫柔的哭腔也的確有幾分演技成分。
她粉白的麵頰被淚水打濕:“我知道,我不配!可也不要將我說得像凶神惡煞強行搶漢的惡女。我一個弱女子,哪兒有那能耐?”
秦臻愣了一下,才反駁道:“沈子菱,你不要扭曲事實!”
其實沈子菱早忘了與秦臻訂婚當日的具體細節,但她也的確記得,他挺開心的。
顧眉冷笑:“沈子菱,我以為你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沒想到。嗬嗬。西湖龍井都沒你的茶香味重。”
沈子菱眨巴著淚盈盈的大眼睛,抬起胳膊嗅了嗅:“我今天沒有喝茶,不香的。”
她雖聽不懂顧眉的話什麼意思,但聽出來不是好話。
顧眉差點吐血:“……”
秦臻見不得顧眉被欺負,立刻就說:“小叔,我知道你對我嚴厲,可你為了這樣一個兩麵三刀的女人這樣對我,合適嗎?”
秦文琮淡漠地掃他一眼,聲音嚴厲:“秦臻,我不是來和威脅你,隻是通知你。”
他說完,這才轉向沈子菱,問女孩:“你怎麼想?”
沈子菱絞著手指,抿了一下唇珠,半晌擠出一句:“強扭的瓜不甜。”
說完,盈盈淚水再次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