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蕭均州是修仙之人,道心極穩。
就算是個尋常人,在發善心救下一個落水女子時,腦子裡也不可能有啥亂七八糟的想法吧!
但立直標,終無曲影!
他堂堂一正心明道的少年郎,怎受得了如此侮辱?
路小堇怎敢如此想他!
這一刻,蕭均州比竇娥還冤。
比屈原投河還悲壯。
他甚至想吟唱一首《離騷》,然後撞牆而亡,以示其心誌之堅定!
悲憤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路小堇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彆說了,我知道,你看見了。”
蕭均州:“!”
不清白,毋寧死!
“大師姐!”他第一次用如此氣憤的語調喊她,“不可胡說!我不是那樣的人!”
他那白皙俊美的臉,因著氣憤泛紅,在如此冤屈下,他瞧著簡直要碎了。
是個人都不可能再逼他!
哦,路小堇可以不是人。
所以她開口就是無理取鬨:
“你吼我!”
蕭均州:“?”
該說不說,他道心確實是極穩的,比如此刻他雖然氣憤極了,但在斥責完路小堇後,他還是立即冷靜了下來,滿臉愧疚。
“不是的,不是吼,我隻是剛才情緒太激動了,我不是有意的……”
他怎麼能這麼吼她!
她可是大師姐啊!
是師父最珍惜的大師姐啊!
她要被他氣壞了,豈不是會找師父告狀?
到時候,棍子不得跟他屁股墩兒好一陣郎情妾意啊?
絕對不行!
所以蕭均州語氣溫和了起來:
“師姐,剛才那番話,你以後不要再說了,不是為旁人,單是為了你的清譽著想……”
“這些話若是叫人聽到了,該怎麼想你?”
那叫一個溫柔。
那叫一個為路小堇著想。
路小堇似乎被他打動,於是又坐回床上,羞羞答答:
“我就知道,師弟心裡有我。”
蕭均州:“!”
我不是!
我沒有!
彆胡說!
“其實師弟對我的心意,我一直都明白。”
蕭均州:“?”
她明白什麼了?
他都躲那麼明顯了!
蕭均州跟見了鬼似的,一雙眼睛瞪得溜大。
“不是,師姐,你應該是誤會了,我對你除了師弟對師姐的尊重,彆無他意……”
“沒有誤會。”路小堇歎了口氣,“你之前一直在躲我,我看得出來。”
蕭均州鬆了口氣。
看得出來就好。
“可我知道,你不是想躲我,你隻是因為太喜歡我,太愛我了,不敢多與我相處,怕無法自製心動,怕亂了道心,所以才強迫自己對我避而不見。”
路小堇悠悠開口:“我懂,我都懂。”
蕭均州眼睛瞪得像銅鈴。
這一番角度離奇,曲折是非黑白的話,屬實是給他整不會了。
嘴唇嚅動半天,竟不知該從何辯駁起。
“不是這樣的!”蕭均州咬了咬牙,眼神比入黨還堅定,“師姐,你相信我,我對你真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此刻的他,比判官還正氣!
他甚至豎起了三根手指,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皇天在上,若我對大師姐有半點心思,那我……”
什麼天打五雷轟啊。
什麼一輩子無法再修仙啊。
什麼腳底發瘡渾身潰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