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發現九月堂爪牙的那一刻,江意濃就知道,他們遲早有一天會對自己下手。
她從來不是坐以待斃的人。
也從不會將性命攥在彆人手裡。
九月堂手既然伸過來了,那就砍斷。
但,不能由她來砍。
且不論她能不能砍斷,就算是能,這一次砍斷了,也還會有下一次。
甚至,下一次伸過來的手會更多。
這爪子,得讓司空公麟來砍。
隻有利用司空尊上的威懾力,才能讓九月堂安分一些。
江意濃很肯定司空公麟會來。
倒不是他對她這個弟子有多重視,而是她相信混沌之體對修士的吸引力。
司空公麟一定在她身上下了禁製。
具體什麼禁製,她不清楚。
但她很清楚一點。
——一旦她有性命之憂,司空公麟一定會第一時間趕到。
就算他自己死,都不會讓她死。
果然,他來了。
“師尊……”
江意濃見到司空公麟,像是看到了能依賴的人,再撐不住,倒在了血泊中。
“師尊,小師弟中毒了,我本想下山去找九月堂,沒想到竟在這裡出了事。”
她吐出大口鮮血,聲音斷斷續續,卻極力撐著說完:
“他是九月堂的人,身上可能有千年,千年之藥,或許能救小師弟!”
司空公麟看了黑衣人一眼。
中毒,九月堂,千年,江意濃……
一個合乎邏輯的因果關係出現了:
九月堂想抓江意濃,於是給蕭均州下毒,迫使江意濃為了尋解藥下山,他們則在山下守株待兔。
算計得分毫不差。
若不是他來了,江意濃怕已經被捆走了。
“為師明白了。”
司空公麟指尖一抬,江意濃心口的刀就飛了出去。
“嗯——!”
江意濃受痛悶哼一聲。
下一瞬,溫熱的靈力注入她體內,傷口瞬間愈合,若非她衣裳上有刀口和血跡,都瞧不出來之前她受過傷。
一顆藥就憑空出現在了她眼前。
“服下。”
江意濃抓住藥咽下,受損的靈氣漸漸恢複了過來。
確認她沒事後,司空公麟才看向黑衣人。
“你是九月堂的人?”
彼時,黑衣人正在琢磨著想逃。
奈何,大乘期的領域,不是他想逃就能逃的。
就算他身上有許多靈器,甚至能用這靈器讓無心峰的結界破損,卻奈何不了這領域一點。
既然逃不了,他也就不逃了。
一向自信又狂妄的他,仰起頭,回頭看向司空公麟。
“沒錯,我是九月堂的執事。”
“既然尊上已經知道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他指向盤坐在地上養傷的江意濃:
“她,是我九月堂堂主心心念念的人,堂主找了她許多年,煩請尊上割愛,讓我帶她離開。”
司空公麟:“?”
說實話,在他晉升化神期後,就很少有人在他麵前狂過了。
沒辦法,狂一個死一個。
大家都不想墳頭長草,也就沒人敢狂了。
沒想到今兒又遇上了。
想必黑衣人對這世間也是毫無留戀了。
一抹利刃白光閃過,黑衣人左胳膊斷掉,血瘋狂往外飆。
黑衣人臉瞬間白了。
他完全沒想到,司空公麟絲竟毫不講情麵,說斷他手就斷他手。
更沒想到,在大乘期麵前,他甚至連拿出靈器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他想讓他死,那他就得死。
黑衣人連忙封住幾個穴道止住血,麵色難看道:
“你不是有個弟子中了毒,需要千年解毒嗎?我就有千年。”
“千年我給你,但我要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