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溫度漸漸上來後,很是暖和。
瑟爾丹這時才對一直忙著張羅的恒吉說了雅爾哈的事情,這讓對方驚詫不已。
“那你打算怎麼辦?”恒吉問道。
“唉,走一步是一步吧,總不能看著他死在那裡。”瑟爾丹淡淡的說道。他當初也根本顧不上那麼多,隻想著先救人要緊。
恒吉也是無奈,看著朋友落到這個地步,能幫總是要幫一下的。
結果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額魯突然腦洞大開。他跟自己的阿瑪說,既然都到了這裡,不如明早拿幾張皮子去熊島,看看雅爾哈說的那些“庫頁費雅喀人”。
瑟爾丹聽了兒子的話,也有些意動,家裡的存鹽已經不多了。之前雅爾哈曾經告訴自己,在熊島上跟那些人換鹽非常劃算。
雖然這次過來隻帶了幾張皮子,不過他可以先找恒吉借幾張,等回家之後再用自家的皮子還了就行。
“行。我去找恒吉說一聲,還得讓他幫忙照看一下你雅爾哈大叔。咱們明天一早就走,早去早回。”瑟爾丹對準備睡覺的兒子說道。
第二天一早,熊島上的營地裡。
一大早跑完步,劉勝就叫魯壽山陪自己去島上的河裡撈魚。
真是撈啊!這廝前些天打野豬時就發現了,熊島上河裡的魚極多。看來已經很久沒人抓過了。不過當時他隔著冰看了半天,隻認出了鯉魚、鯽魚和草魚,其他的魚則完全沒見過。
他也實在呆的很無聊。趙新他們幾個不在,營地裡目前又無事可做。每天上午常規性的打完了槍後劉勝就不知道乾什麼了。
前些天趙新突然的回來那一次,讓勝海舟他們幾個都被臭罵了一頓,最近也變的老老實實,不再跟著劉勝練槍了。早上跑完步後就開始例行的劍術練習,之後就按照各人的分工繼續各忙各的。
魯壽山本來今天要去伐木的。這些天的嚴寒使得木柴消耗量急劇上升。而趙新又曾經命令不許用冷杉或是雪鬆的主乾當柴火,所以伐木組每天隻能拚命的砍伐白樺。如今離營地西側最近的白樺樹都已被砍伐一空。
可劉勝覺得,魯壽山和潘秀成跟自己起碼還能有的聊,跟勝海舟他們交流實在太費勁了。
於是,劉勝一手拎著從廚房拿來的塑料水桶,一手牽著徐福南,身後則跟著拿著工具的魯壽山、潘秀成。這三大一小,晃晃悠悠的去了靠近入海口的河邊。
至於徐壽南,那是阿妙和多福大花貓的跟屁蟲。
結果剛走到河邊,眼尖的魯壽山就看到不遠處,兩個裹的嚴嚴實實的人坐在一輛馬拉爬犁上,朝營地這邊過來了。
“劉老爺,你看那邊。”魯壽山拉了一下身前的劉勝。
劉勝轉身一看,得,這下魚也撈不成了。
他讓潘秀成趕緊帶著徐福南回去,自己則在檢查了一下手槍和彈匣後,帶著魯壽山就迎了上去。
魯壽山內心惴惴,自從他離開了海峽對麵的那個漁村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其他本地土著。他之前聽趙新說過有附近土著來營地換東西的,不過那時他剛來這裡,還不適合露麵。
不過當他看到劉勝將手裡的連發火銃揣進外衣兜裡,漸漸踏實了不少。話說劉勝在練槍的時候他也跟著遠遠的看過,手槍的連續射擊之聲把魯壽山嚇了個半死。活了三十多年,魯壽山隻見過官兵手裡的鳥槍,但他從沒見過鳥槍開火。
(乾隆六年、二十四年,皇帝兩次詔諭軍機大臣,嚴查民間私造鳥銃的使用及售賣,要求各省對民間的鳥銃進行登記編號,並與收繳。
不過百姓自有智慧。在山東一些鄉民械鬥中,有人就用堅固的竹筒,打通後再纏以老藤,最後再用鐵環箍緊,塞入火藥鐵砂,就成了一把土造鳥銃,讓地方官府大為頭疼。
自幼生長在江南富裕之地的魯壽山沒見過鳥銃開火,並不奇怪。)
作為一個優秀的獵人,瑟爾丹的視力自然非常好。坐在爬犁上的他看到不遠處的幾人後,連忙讓兒子額魯把馬速降了下來。
看著對方越來越近,劉勝把手插進大衣兜裡,握住了手槍,暗指對方。
“你就是雅爾哈?”劉勝知道魯壽山懂滿語,示意他來翻譯。
魯壽山等對方停住了馬,下了爬犁之後,開口問道。
瑟爾丹一聽對方居然有人懂滿語,實在是又喜又驚。
喜的是,既然有人通滿語,那交流起來那就方便多了;驚的是雅爾哈曾告訴他,熊島上的這幫人不通滿語,隻能比劃手勢。現在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通滿語的人?
而且這兩人在瑟爾丹看來,他已經確定對方根本不是什麼“庫頁費雅喀”。尤其是說滿語的那人旁邊那位,身量高的嚇人,看著壯的跟頭熊似的。他還從沒見過長的這麼高大的。
“不。”瑟爾丹搖了搖頭。“我是雅爾哈的朋友。”
“嗯?”劉勝聽了魯壽山的翻譯後十分奇怪,之前每次來的不都是一個叫做“雅爾哈”的人麼?
“雅爾哈為什麼沒來?”劉勝敏銳的感覺事情不對。
“雅爾哈大叔病了。”額魯高聲說道。“我們是來換細鹽的。”
劉勝打量著眼前的這兩個土著,想了想說道:“鹽有的是。壽山,你在前麵領路,我在後麵跟著。”
手裡拄著一根鋼釺(鑿冰用的)的魯壽山聽了劉勝的吩咐,於是便讓對麵兩人牽著馬跟自己去營地門口。
額魯剛才就看到了魯壽山手裡的那根黑色棒子,他原本還以為就是跟木棒。結果魯壽山一邊走,一邊用鋼釺起起落落的杵在地上時,額魯這才發現,對方手裡的棒子居然是鐵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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