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四:震遂泥。
雷再厲害,打到淤泥地裡也隻能濺起一堆泥土,什麼作用都起不了。
嶽家軍大將楊再興厲害吧,單騎獨馬衝入敵陣,殺死數百金兵後無傷而返。他率三百騎兵在小商橋同金軍大戰,殺死二千多金軍將士。結果因戰馬誤陷小商河淤泥,進退不得,被亂箭射死。
玉麵銀槍俏羅成的遭遇幾乎一樣。他屁股帶著重傷,還能憑一杆龍膽亮銀槍殺得敵人丟盔棄甲,最後因馬陷淤泥河,被萬箭穿心。
我們個人能力再強,一旦客觀條件不允許,有誌難伸。這時候該怎麼辦?
我們要注意到,無論做什麼事,總有人拖後腿。這不一定是壞事。
哪怕隻有自己一個人,我們也會經常自己否定自己,自己懷疑自己,自己放縱自己。
我們看小孩子讀書,他們都很糾結的。第一個聲音說要勤奮刻苦努力,另外一個聲音說要玩遊戲要睡懶覺。他該聽誰的?
他聽第一個聲音的,他自律,了不起。他聽另外一個聲音的,他自在,也很了不起。
到最後呢,自律的孩子越來越實現經濟和生活上的自由。自在的孩子生活很艱苦,但是他如果能苦中作樂,他還是了不起。最怕就怕他又後悔又怨天尤人,但偏偏越後悔越自暴自棄,不肯振作起來,那他一輩子陷在淤泥裡出不來,越來越辛苦,越來越不快樂。
所以說,麵對相同的境遇,不同的人會有不同的應對方式,得到的結果也大不相同。
有些人就能在困境中奮發圖強,進而魚躍龍門,實現人生大逆襲,比如楊士奇和楊溥。
少年楊士奇家庭困蹇,科舉不第,陷入生活的泥沼。他選擇勤奮、刻苦和努力,名聲漸漸鵲起,獲得友人推薦,有機會成為翰林院編纂官。
但翰林院不是想進就能進的,進去之前,先要通過吏部舉辦的專門考試。
當時的吏部尚書張紞(dan)看到楊士奇的試卷後大為驚歎,選拔為第一名。
明成祖登基後,楊士奇被改授翰林院編修,不久入內閣開始從政。
僅僅不到四年時間,楊士奇實現了從私塾窮教師到皇帝秘書的人生逆襲。
楊士奇為官非常謹慎,且常常為同僚開脫罪責。有一年,廣東布政徐奇到京師辦事,他帶來一些嶺南特產送給朝中大臣。
結果被負責督察風紀的巡查官員發現,並將擬贈送大臣的名單呈報給了明成祖。明成祖見名單中沒有楊士奇的名字,於是單獨召見他詢問原因。
楊士奇如此回答:徐奇當初奉命從京都赴廣東上任時,大臣紛紛贈送詩文為他餞行,所以他才用藤席作為回贈。當時微臣恰好生病,不能寫詩相贈,否則名單上也會有臣的名字。名單上的大臣是否會受禮尚未可知,況且禮物微薄,就算收了應該也沒彆的意思。
明成祖疑慮頓消,命近侍把名單付之一炬。楊士奇以一言保全眾多大臣,被馮夢龍盛讚為大智大仁。
明仁宗即位後,楊士奇成為內閣首輔,兼任兵部尚書。
明宣宗登基後,楊士奇與楊榮、楊溥同心輔政,架起了皇帝與六部之間的橋梁。三人各有建樹,楊士奇的貢獻更多在內政建設上。
其時,江南地區土地肥沃,繁榮富庶,已成為國家的財賦重心。但沉重的賦稅導致百姓貧困,大量人口出逃。楊士奇支持減少官田稅賦份額,打擊稅吏的貪汙腐敗行為,他選拔能吏出知江南,推行一係列財政改革,既調動了農民的生產積極性,又鞏固了朝廷的財源,實現了藏富於地方、藏富於民的施政目標。
相比楊士奇的幼年多難,科舉不第,楊溥(1372年-1446年)遭遇的是另一種困境。
三楊之中,唯一的布衣翰林是楊士奇,唯一坐過大牢的是楊溥。
楊溥與楊榮同一年出生,也是同一年進士,既是同年,也是同窗,但人生際遇大不相同。他不僅自己坐過牢,他父親也蹲過大獄。
相傳他的父親曾因受牽連被抓入獄,親人朋友都無計可施,隻有十幾歲的楊溥跑到縣衙向縣令求情。縣官見他年紀不大,膽子卻不小,而且口才還非常了得,於是出了一個上聯要他對:四口同圖,內口皆歸外口管。
繁體的圖字,總共有四個口字,外麵一個大口字,包含了裡麵三個小口。縣令的意思是,縣裡的事我說了才算。
楊溥眨眨眼睛,對出下聯:五人共傘,小人全仗大人遮。
繁體的傘字,總共有五個人字。其中最上麵一個大人,遮著下麵四個小人。
縣官十分高興,當即釋放了他的父親。
這大概是一個托名為楊溥的虛構故事。其父是否被抓真偽難辨,但楊溥自己的十年詔獄生涯卻比珍珠還真。
公元1414年,明成祖北征班師回朝,皇太子朱高熾因迎駕稍遲而遭朱高煦誣陷。明成祖大發雷霆,下令將東宮官屬全部關進大牢。楊溥作為太子洗馬,在詔獄呆了足足十年,不僅經常挨餓,還多次險些遇害。
一般人在這種情況下,也就自暴自棄了,但楊溥不是一般人。獄中十年,他更加勤奮苦讀,把能讀到的經史子集通通研究了好幾遍。
十年後,明仁宗朱高熾登基,楊溥終於獲釋出獄,授翰林學士。也許是性格使然,也許是遭遇導致,楊溥養成了恭敬謹慎的高興,上朝時總是低著頭順著牆跟走,對下屬官吏也客客氣氣從不怠慢。
明宣宗朱瞻基即位後,將楊溥召入內閣,兼任禮部尚書,與楊士奇、楊榮等人共同輔政。
時人評價楊士奇有學者風範,楊榮有才乾見識,楊溥則有高尚品德,是彆人比不上的。他們發揮所長,經世致用,最終輔佐兩任帝王共同締造了仁宣之治。
與此同時,他們還是明朝台閣體詩歌的代表人物,影響了一代文學的發展。
所謂台閣體,多為頌聖德、歌太平的應酬之作,形式上追求平正典雅,講究駢儷和聲律,內容上看起來華貴富麗,實則言之無物、了無生氣。自土木堡之變後,台閣體便逐漸消失不見。
三楊文才雖好,但詩歌文章並不是他們的工作重點。朱高熾還是太子的時候,喜好詩歌文學,楊士奇勸他應留意學習《六經》,研究兩漢時期的詔令,因為“詩歌雕蟲小技,不足為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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