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課鈴響,剛上完課的商睿被喊到教務處,說是自己班的學生違反校規校紀,冥頑不靈不聽勸誡,甚至出手打傷了教導主任。
“陳主任,你這消消氣,消消氣,畢竟是個孩子,又是個新來的轉校生,剛來咱們學校不懂規矩,這也是情有可原的。”一旁的同事安撫著。
陳宜年捂著紅腫的鼻頭,臉黑得跟包公似的:“轉校生就可以無視校規校紀了,轉校生就可以無法無天了,你瞧著吧!等商睿來了,我一定讓他好好教育教育,實在太不像話了。”
商睿一進門就瞧見這副光景,陳宜年被一堆人圍著,臉色鐵青,肚子都氣鼓了,林一然則是老實巴交地站在一旁,小嘴撅出去二裡地,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商睿直接走到林一然身邊,聲音溫和:“怎麼站這兒了,發生什麼事了?”
第二節課下了課也沒見她來報到,還以為這小丫頭又碰上什麼事兒了,沒想到是被陳宜年逮到教務處了。
林一然眼珠子刺溜一下,準備先下手為強:“這老頭兒欺負我,我都說了我上課遲到了,他非拉著不讓我走,還對我動手動腳的。”
“有這種事?”商睿側臉看向陳宜年,聲音明顯冷了幾個度。
這個陳宜年雖說古板嚴苛,但還算是儘職儘責,更是個不畏懼權勢的人,當初就是看他有點能耐,又不怕得罪人,這才讓他坐上教導主任的位置。
博嵐中學裡的學生大多非富即貴,若是讓一個趨炎附勢的人坐了這個位置,那這個學校還怎麼管理。
陳宜年怒拍桌子,蹭地一下站起來:“你少聽她胡說八道,明明是她遲到在先翻牆在後,還不知悔改忽悠老師,你看我這鼻子,都是被她給弄的,你再看她這頭發染的,她這哪裡還有個學生的樣子,根本就是街頭小太妹。”
“陳主任,你這話有點過了。”商睿一改溫和,麵容冷峻。
原本還在氣頭上的陳宜年,被他這麼一瞪,立馬削減了氣焰,他也意識到剛才那句話說得有點欠妥了。
商睿瞥了眼教導主任紅又紅又腫的鼻子,跟馬戲團小醜似的,他問林一然:“真是你乾的?”
說句實在話,陳宜年這個人挺難搞的,是連他見了都得繞道的程度,還從沒見誰能把他弄得如此狼狽。
看來沈驚初塞給他的這丫頭,恐怕也不是個好管教的。
林一然抬起下巴,顯然不認:“我沒有,是他自己撞牆上的,不關我事。”
“誒,你”
“你什麼你。”
“我”
“我什麼我,難道不是嗎?我都說了好幾次我趕著去報到,你非不依不饒的,還想跟我來硬的,我不過是緊急避讓了一下,誰叫你體虛腿軟站不穩,一頭撞牆上了。”
林一然此話一出,周圍幾個同事恍然,接連幫林一然說話:“陳主任,這就是你的不是了,縱使孩子有錯在先,咱們當老師的也得循循善誘才是,你怎麼能動手呢!”
“就是就是,這畢竟還是孩子,我們做老師的,怎麼能跟孩子一般計較。”
陳宜年被這七嘴八舌的堵得難受,這群勢利眼怕不是早打聽到這小丫頭是走了後門進來的,故意在這兒逢場作戲。
陳宜年自知理虧,便退讓一步:“即便傷人這事兒是我自己不小心,那她上課遲到又翻牆,而且還染頭發,這事兒總歸是她違反校規校紀了吧!”
“那你想怎麼樣?”商睿盯著他,柔和的眸光泛起一絲冷意。
“責令改正,檢討五千字,還有這頭發必須給我染回來。”陳宜年見商睿這副模樣,氣勢也不由得弱了下來。
商睿轉頭看向林一然,似是在征求她的意見。
林一然當然不服:“頭發是我身體的一部分,我想怎麼處置與你何乾,你這分明就是在侵犯我人身自主權。”
“你”
“我怎麼了,說的不對嗎?我翻牆是因為你們學校門口保安不讓進,我要是不翻牆你是不是又該說我無故曠課了。還有,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我染個頭發就說我不是好學生,你們老師一個個燙發焗油把自己打扮得跟個花蝴蝶似的,你們怎麼不說自己誤人子弟、作風不良。
我看你分明就是仗著自己老師的身份作威作福,你剛才這番言論根本就是顯而易見的雙標,是先入為主的偏見,是帶著有色眼鏡的歧視,是對我人格上的侮辱和霸淩。
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你又有什麼絕對的權力來教我做事。”
林一然這番慷慨激昂義正言辭的回懟,訓得在場所有老師一愣一愣的,不管男女,都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頭發,然後悄悄地退至一旁,生怕被這丫頭的嘴誤傷。
這有背景硬的就是不一樣,懟起人來都格外硬氣。
商睿儼然一副看戲的神情,畢竟他還是頭一回見舌戰群儒的陳宜年被人懟得連嘴都張不開。
也不知道沈驚初從哪兒尋來這麼個厲害的小丫頭,看來他以後的日子可有得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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