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姨娘淚水在眼眶裡打轉,“侯爺,我思來想去了很久,覺得琪兒的及笄之禮還是不宜大辦。”
定陽侯立馬把人拉到跟前,趙姨娘一向聰慧隱忍,今兒看來確實是遇到了事情。
輕拍趙姨娘的手安撫,“你之前建議本侯大辦,怎麼突然改變主意了?”
趙姨娘深吸兩口氣,才艱難開口,“琪兒的性子,相信侯爺也是有所察覺的,都怪奴婢平時對她太縱容了,才養成了這般。”
“奴婢覺得,這樣的性子尋一個平常人家,反而能平平安安的過完一生。”
定陽侯沉吟,“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也有責任,是我平時疏忽了對琪兒的管教。”
趙姨娘抬頭,滿眼淒苦地望向定陽侯,“所以還請侯爺同意妾身的提議,簡單給琪兒辦個及笄禮,也好讓京中的貴人們對琪兒少些關注。”
定陽侯歎了口氣,“罷了,就按你說的辦吧。隻是委屈了琪兒。”
趙姨娘連忙搖頭,“不委屈,這是為了琪兒好,奴婢謝過侯爺。”
說罷,趙姨娘便福了福身,準備退下。
定陽侯看著她的背影,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愧疚。
這些年,他一直忙於政務,對子女的關心確實不夠。
如今,長女即將及笄,府中也沒有正妻,他這個做爹的是該幫著女兒相看相看人家了。
塗珊琪立誌一定要在及笄禮上風風光光的。
想儘各種方法來保養。
每天早上都要喝一碗燕窩銀耳蓮子羹,晚上要用玫瑰花泡澡。
還央著趙姨娘派人去妙善堂,買七子白敷臉。
那一天,她一定要全場最美。
柔音閣裡。
吳姨娘向塗珊柔抱怨,“柔兒,以往侯府後院大事小事都是我掌權。
如今落霞居裡那位要辦及笄之禮,侯爺都沒有讓我插手。
如今趙姨娘又有身子,侯爺對她們落霞居越發看重了。”
“娘~”塗珊柔靠在吳姨娘身上撒嬌,“大姐姐是想在及笄禮上風光一把,然後挑選一個好人家。
我看啊,她未必能得償所願。”
聞言,吳姨娘麵色緩和下來,伸手刮刮塗珊柔的鼻子,“侯府庶女哪能與咱柔兒相比,隻要有柔兒你這個嫡女在,府裡沒有庶女能蓋過你的風光。”
母子兩人溫馨地靠在一起,心裡各有成算。
五月十五這天。
觀禮賓客相繼到場。
塗珊琪感覺等這一天等了好久,激動得一晚上沒睡著。
“笄禮開始,全場靜,奏樂。”
丫鬟扶著塗珊琪出來了。
一身翠綠色衣裙,襯得她嬌俏可人。
一頭烏黑的青絲披在身後。
肌膚白皙,麵若桃花迎風揚。
少女麵上染著一層薄薄的紅雲,眉眼低垂。
下麵的人看得有些發怔。
真是吾家有女初長成啊!
丫鬟都忍不住笑了,悄悄在塗珊琪身邊說:“大小姐,那些個公子哥兒,一個個都看呆了呢!”
塗珊琪很滿意,抿唇輕笑。
低著頭,拿眼角餘光偷偷觀察。
她的笑容慢慢凝固,觀禮的人比她想象中的少多了。
下麵都是些什麼人啊?一個也不認識。
高門大戶家的家眷,似乎一個都沒來。
看看下麵那些人,一個個窮酸樣。
那衣服料子,一瞧就知道是窮人家才穿的。
憤怒的火苗,在塗珊琪心裡一點點升騰。
姨娘和爹爹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