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數日連續不斷地審訊之後,山寨之中那些僅僅隻是負責普通雜務工作的下人們紛紛獲得自由,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隻有那些常常參與到搶劫財物、殘害性命等惡行當中去的凶惡匪徒被留了下來。
畢竟,要將如此眾多的人全部關押起來,對於府衙來說也是一項沉重的負擔與巨大的壓力。
在這一群留下來的人中,有個名叫巧妹的小姑娘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她不停地哭泣著,嘴裡還大聲叫嚷著死活不願意離開。
每當看到一名衙役路過時,她便會趕上去追問:“官爺啊!你們抓到的那群山賊裡麵,可有一個小小的嬰兒嗎?求求您告訴我吧!”
而另一邊,塗珊玥在曆經回到定陽侯府後所做的頭一件事情,便是心急如焚地跑去告訴爹爹,吳姨娘以及塗珊柔跟桂子山上的那幫土匪之間存在著某種關聯。
麵對塗珊玥的這番說辭,定陽侯卻是連半點兒都不肯相信。
不僅如此,隨著塗珊玥反複強調此事,定陽侯竟然愈發惱怒起來。
他怒目圓睜,對著塗珊玥嗬斥,“塗珊玥!行了!休要再胡言亂語誣陷你那位嫡出的姐姐了!
你失蹤的那段日子裡,你嫡姐整日憂心忡忡,甚至好幾夜都未曾合上雙眼呢!
你給我立刻滾出去,本侯爺實在不願意見到你這副嘴臉!”
定陽侯已然被氣得失態,以至於說出這般毫不留情麵的話語來,直接就要將塗珊玥驅趕出門外。
吳姨娘就是定陽侯當年在桂子山上結識的佳人!
可若有人說吳姨娘跟那些山匪有所勾結,定陽侯是打死都不會相信半個字的。
這邊廂,塗珊玥滿心的失落簡直要溢出來了。
她萬萬沒想到,自己的親爹居然對她如此缺乏信任,哪怕一絲一毫都不曾有過。
甚至連最基本的調查求證都不願意去做一下。
其實,塗珊玥會這般執拗地揪著這件事不放,全因她心中一直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直覺——母親的離世似乎與吳姨娘以及那神秘的桂子山有著千絲萬縷的關聯。
從定陽侯的書房走出來後,塗珊玥就像丟了魂兒似的,呆呆地立在抄手遊廊之中,一動不動。
既然向父親求助這條路已然行不通,那就必須得另辟蹊徑了。
不知為何,“鐘離睿”這個名字竟率先跳進了塗珊玥的腦海裡。
在妙善堂的時候,楚夢慈對塗珊玥說過,此次,又是那位靖王鐘離睿出手相救於她。
聽到這句話,塗珊玥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起來,她緊緊地盯著楚夢慈,仿佛要透過對方的眼睛看到事情的真相。
接著,她以一種難以置信的口吻反問:“又?!”這個字如同重錘一般敲打著她的心弦,讓她不禁陷入沉思之中。
聰明伶俐的塗珊玥不需要楚夢慈再多做解釋,僅憑這一個簡單的字眼,便已洞悉其中深意。
她回想起一年多前那場驚心動魄的經曆——當時,自己被惡毒的吳姨娘算計,慘遭拋棄至冰冷刺骨的湖底。
若不是有人及時伸出援手,恐怕今日早已命喪黃泉。
如今想來,那個拯救自己性命的恩人,極有可能便是靖王鐘離睿。
塗珊玥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心緒,畢竟,自己與他素昧平生,卻屢次承蒙他的救助之恩。
如此一來二去,欠下的人情債越來越多,總覺得有些不妥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