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眾人紛紛後退,他們竭儘全力想要與老頭子保持足夠遠的距離,生怕被其散發出來的異味所沾染。
有些人更是連病都不看了,徑直衝出了妙善堂,一頭紮進大街上,去呼吸新鮮空氣。
就在這一片混亂之中,唯有塗珊玥依舊淡定。
她強忍著那令人作嘔的臭味,從身旁抓起一塊方巾,迅速地係在了自己的頭上,緊緊地捂住口鼻。
然後,鼓起勇氣,快速朝著老頭子走去。
眼看著就要接近老頭子了,塗珊玥剛剛伸出手準備為他診脈,突然間,隻聽到“噗噗”幾聲悶響傳來。
緊接著,一股更為濃烈刺鼻的氣味彌漫開來——原來,老頭子竟然再次控製不住自己,拉在了褲子裡!
眾人嘩然。
塗珊玥咬了咬牙,屏住呼吸,將手指輕輕地搭在了老頭子那乾癟且布滿皺紋的手腕處,眉頭擰成了一個大大的疙瘩。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緩緩鬆開手,轉頭看向站在一旁滿臉焦急的年輕男子,問道:“你爹今天早上吃過些什麼?”
年輕男子聽後,急忙低下頭去,思索起來。
片刻後,他抬起頭來,一臉篤定地說道:“我爹從一大早就開始不停地拉肚子,什麼東西都還沒來得及吃呢!對吧,爹。”
老頭子也哼哼著答是的。
聞言,塗珊玥心中已然有了判斷。
她向後退了幾步,腳下生風一般,幾個大步便跨到了窗戶旁邊。
微微側過頭,對著年輕男子快速地說道:“依我看,你爹這症狀多半是巴豆中毒所致。
彆擔心,我現在就給他抓一副藥,你們帶回去熬煮之後讓他服下,應該很快就能痊愈了。”
又麻利地地走到藥櫃前,動作嫻熟,拉開幾個裝藥的抽屜。
目光精準地落在每一味藥材之上,迅速地抓取所需的藥量,然後準確無誤地將它們包裹起來。
做完這一切,塗珊玥朝著那位年輕男子揮了揮手,“拿著這副藥趕緊回去讓你父親喝下吧。
你們快回去吧,這藥就算我免費送給你們啦!”
年輕男子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表現得感激不儘。
一個勁地點頭致謝,嘴裡不停地說著感謝的話語。
隨後,拿起藥包,使出全身力氣扶起自己病重的父親,離開了醫館。
看著父子二人漸行漸遠的背影,在場的人們終於如釋重負般地鬆了一口氣。
然儘管臭味源頭已經解除,但那股氣味還是沒有消散,紛紛不由自主地用手使勁兒地扇動著周圍的空氣。
與此同時,那些跟隨塗珊玥學習醫術的學徒們也沒有閒著。
她們有的急忙將門窗全部敞開,讓清新的空氣能夠源源不斷地湧入室內;有的則手持扇子拚命地扇風,試圖加快空氣流通的速度;還有的點燃了熏香艾草,讓那嫋嫋青煙彌漫在整個房間裡,期望借助艾草獨特的香氣來掩蓋住殘留的異味。
經過一番努力之後,那股臭味總算是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艾草清香。
眾人又自覺地排起長隊,井然有序地等待著瞧病和抓藥。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之後,原本平靜的場麵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喧嘩打破。
隻聽見幾聲高喊聲由遠及近傳來,“庸醫害人啊!庸醫還俺爹命來!”
接著,便看到有好幾個壯漢抬著一塊破舊門板,急匆匆地闖進了妙善堂。
他們邊走邊大聲叫嚷著,引得周圍的人們紛紛側目看熱鬨。
這幾個人絲毫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徑直走到妙善堂的正中央才停住。
毫不客氣地將手中所抬的門板往地上一擱。
隨著門板落地,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所有人的目光瞬間都被吸引到了這塊門板之上。
隻見那門板上直挺挺地躺著一個人,那人麵色蒼白如紙,嘴唇呈現出一種詭異的烏黑色,雙眼緊緊閉,身上還散發出一股臭味。
眾人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這可不正是方才前來醫治拉肚子的老頭嘛!
這會子怎麼直挺挺地躺在木板上了?
這妙善堂平日裡求診之人眾多,往往排隊等候都得耗費好些時辰。
也正因如此,那些適才親眼瞧見這位拉肚子老頭前來看病的人們此刻尚未離去。
他們心中驚愕,方才這老頭明明還能行走自如、言語清晰,雖說身上散發出些許異味,但好歹還算精神矍鑠。
怎料轉眼間,竟然已是這般毫無聲息的模樣了。
再看帶頭嚷嚷的人,這不是剛剛帶著老頭子來瞧病的小夥子嗎?
小夥子站在人群中央,扯著嗓子大聲吆喝,“來來來呀,各位街坊鄰居們,大家夥兒都過來給我評評這個理呀!
俺爹剛才還是好好地生龍活虎般來這兒瞧病呢,誰知道回去之後喝了這庸醫開的藥,人立馬就沒了聲息啦!”
說完這話,他像是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悲痛一般,“哇”地一聲大哭起來,一邊哭還一邊用袖子抹著眼淚和鼻涕,嘴裡不停地哭喊著,“爹呀,您咋走得這麼突然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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