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鄭太守,恁是不知道陳小子的騾子,可是位比郡城三使一軍的妖,和恁吃一樣的菜,這不很正常的事兒嘛。”
宋瑞打哈哈道。
他看似是在解釋,實則就是在嘲諷鄭天壽這群衣冠禽獸。
位比三使一軍?
沒看飯桌旁新上任的四位臉都黑了嗎?
宋瑞心裡彆提有多痛快了。
什麼?他不也吃桌上菜,和牲口等同?
等同就等同唄,開玩笑,種地那幾年,人吃的還沒牲口好呢!
軍中戰馬,每日食的也不止草料,還有大豆、雞蛋等補物,這不比尋常人家吃的好?
可笑的是,牲口還能為百姓耕地拉磨,而這滿座的官員,隻會搜刮民脂民膏呐!
他宋瑞,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和牲口吃一樣的菜又怎麼了?
也隻有那些高高在上,從不往下望的人,才會覺得這是羞辱,這是難堪!
而宋瑞,最喜歡讓這些人難堪。
尤其是鄭天壽等人剛剛坑過他,這嘲諷就一個字——爽!
“嗬嗬,宋大人言之有理。”
鄭天壽額角青筋隱隱暴起,旋即又恢複平靜,笑眯眯道:“湯師爺,給陳少俠的騾子也上一份飯菜,記在本官的賬上,本官有的是錢呐!”
這“錢”之一字,念得極重。
“遵命,大人。”
湯師爺拱手領命,朝著宋瑞露出勝利的笑容退下。
宋瑞原本揚眉吐氣的暢快表情瞬間陰鬱下來。
他明白鄭天壽的意思。
今日這酒席,皆是民脂民膏。
多備一份,無非就是多壓榨一下民脂民膏罷了。
為了招待宋大人,隻能再苦一苦百姓了。
宋瑞也無法指責鄭天壽。
因為鄭天壽完全可以說這頓飯錢是他個人出的。
五大世家在朝為官的子弟,可不會缺這一頓飯的錢。
終究還是讓這群衣冠禽獸占了上風。
“如此一來,便多謝鄭大人了。”
陳勝一屁股又坐了下去,擼起袖子,準備大口乾飯。
事實上,他已經隨手抓起桌子上擺放著的蜜餞,扔嘴裡大嚼特嚼。
嗯,味道不錯。
再滋溜吸一口茶,唇齒留香。
好東西,都是好東西,比起玄武樓那頓幾千兩的飯也不遑多讓。
我特麼吃吃吃……
粗鄙!
眾官員見狀,心裡不由得直翻白眼。
人傑榜的天驕也不過如此。
哪有主座不動筷子,次座先動的道理?
好吧,陳勝沒有動筷子,是用手拿的。
那不是更粗鄙嘛!
不過陳勝這一魯莽舉動,倒是打破了宋瑞與鄭天壽暗鬥的氛圍。
“看來陳少俠是餓極了,上菜吧。”
鄭天壽笑道。
他心裡對陳勝的危險評估又下降了一個等級。
粗鄙、魯莽,空有一身武力,不會動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