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鮮血飛濺,骨頭都不知道斷了幾根。
項羽都快被打得失去意識了,依舊在咬牙硬撐。
但他也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
他又不是僵屍,那麼耐打,能撐到現在,全憑著一口氣好吧。
該死,陳勝,你特麼再不動,老子就撐不住了!
而此刻的陳勝卻立在原地一動不動,呼吸悠長緩慢,就好像睡著了似得。
但其實他整個人都沉浸在鷹眼男的修煉記憶中,試圖領悟出斬刀韻之上的境界。
“一、二、三……”
幼年的鷹眼男在不斷揮著手裡的刀,沒有什麼花裡胡哨的招,隻有橫豎斜挑等最為基礎的刀法,每天都要斬出一萬刀,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直到……
“斬不開樹葉的刀可以斬斷鋼鐵,斬斷鋼鐵的刀卻斬不開樹葉。”
少年鷹眼男望著地上被斬斷的鐵柱,隨手一揮刀,用刀刃將一片落葉完好無損地挾至身前。
陳勝知道,這是舉輕若重,舉重若輕之境界。
但這還不夠,他超過此境界久已。
鷹眼男的人生記憶開始加快,青年時他不斷挑戰世界刀道高手,到壯年成為人們公認的世界第一刀。
當然,他隻是世界第一刀,而不是世界第一強,能與他打得不相上下的人也有不少,隻是想找一個旗鼓相當的純粹刀客實在太少太少。
刀下生,刀下死,鷹眼男認為自己的宿命就該如此。
可他所在的世界,能和他媲美的純粹刀客,已經不存在了。
缺少了一塊磨刀石,他遇到了瓶頸,卡在了斬刀韻圓滿之境。
為什麼非要以刀磨刀呢?
陳勝表示不敢苟同。
刀下生?刀下死?
不,應該是刀斬生,刀斬死!
去尋強大的生靈,於戰鬥中磨刀。
去尋堅硬的死物,於練習中磨刀。
不需要拘泥什麼,如果有朝一日覺得這天太暗,那就斬開這天!
鷹眼男的記憶開始倒帶,回到他第一握緊手中刀時那難掩的喜悅。
他看著刀,而陳勝作為旁觀者,就站在刀的後麵。
這隻是一段回憶,回憶裡的人“看”不見陳勝,他們隻會按照既定的人生軌跡走。
但此刻,笑容純真的鷹眼男仿佛在恭喜陳勝。
恭喜你,你已經超過了我。
“呼……”
陳勝長舒一口氣,睜開慘白的眼眸,“看”向遠方,神色淡然。
“項將軍,我成了。”
砰!
項羽格擋住雷罡的拳頭,借力退至陳勝身後,渾身是血,全身沒一塊好肉的他未露出任何痛苦之色,隻是微微頷首。
“接下來就交你了。”
旋即便迫降下來,仰躺在地麵上,看著高懸於空的陳勝和雷罡。
他是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這次傷得有點重,少說也得在床上躺個十天半個月才能下地,要想完全恢複,至少得休養半年。
項羽感覺自己的眼皮十分沉重,很想就這麼天當被,地當床大睡一場。
但他卻依舊強撐著自己不要被睡意所侵擾,此戰若是看不到結局,這輩子死了都不會瞑目!
虞姑娘,就讓我看看,我比這小子差在哪裡!
“小子,那項羽不行了,該輪到你了!”
雷罡獰笑道:“一刻鐘,那項家子隻為你爭取到一刻鐘的時間,你又能有什麼辦法殺死我呢?你難道還能使出剛才那一招嗎?”
他可不信那種越級殺人的恐怖一刀隻需要休息一刻鐘的時間就能再次施展出來。
“我確實無法再斬出快刀意十刀化一,現在就隻剩一刀了。”
陳勝將手搭在杖刀柄,語氣無比自信道:“但這一刀之後,就會結束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