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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天下秀。
群峰起伏,懸崖嶙峋,圓日已西斜,餘輝在深黛淺翠間鑲上一層紅暈,一隻白喙黑羽的鳥兒帶著幾聲低短的鳴叫,一頭紮進慢慢彌漫開來的霧氣中,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山脈的外圍,地勢漸趨於平緩,一處不知名的山穀,一條同樣沒有名稱的羊腸小徑蜿蜒而過,在一塊兩尺來高的臥牛石旁盤繞了半個圈兒,那臥牛石的頂端,正趴著一隻拳頭大小的蟾蜍。
這蟾蜍看起來不像凡品,大眼闊嘴,難得的是一身疙疙瘩瘩的表皮上還覆蓋著一層細細的金色鱗片。金蛤蟆一動不動在臥牛石上趴了好長的一段時間,隻有一雙瞪圓的大眼睛死死盯著緩緩落下的太陽。陽光掠過樹梢,照在金蟾蜍身上,泛起點點金芒,更給它增添了幾分氣勢,壓抑得附近草叢中的蟋蟀鳴蛉都不敢多嘶叫一聲。
一陣山風吹來,吹動臥牛石旁沒過小腿高矮的茅草發出“簌簌”的響聲。就在此刻,那茅草叢中突然彈出一道白光,閃電般向金蟾蜍射去。
突遭偷襲,金蟾蜍也不簡單,在緊要關頭猛得向旁邊一躍,剛才靜如頑石的身子動起來毫不比那道白光遜色。
眼瞅著金蟾蜍要躲出了白光的襲擊範圍,那白光在半空之中輕輕一扭,一頭撞上金蟾蜍的左前腿。
“呱!”金蟾蜍吃疼,發出一身啼叫,張開大口一下子也咬在白光身上,兩者扭成一團,重新跌回臥牛石上。
這時候,白光才露出了真容,分明是一條拇指粗細、尺半長短的白色小蛇。那蛇通體潔白似雪,隻有一雙眼睛烏黑發亮,此刻正死死咬住金蟾蜍的左前腿。
金蟾蜍毫不遜色,大嘴張開,嘴裡是一排細碎的金色小齒,在白蛇的鱗片上劃出一陣“嘶嘶”的響聲。
一蛇一蟾就這樣糾纏在一起,好一會兒也沒分出勝負,正鬥得激烈,突然,一支一隻滿是青筋和皺紋的大手伸了過來,抓住白蛇的尾巴,把它提了起來。
白蛇嚇了一跳,連忙鬆開口中的金蟾蜍,扭身想去咬抓住自己的大手。金蟾蜍借機,飛快地往草叢中一撲,“撲騰、撲騰”兩下便沒有了蹤影。
那大手的主人見白蛇咬過來,也不慌張,手臂微微抖動幾下,白蛇頓時像沒了骨頭一般,軟軟地耷了下去。
“嗬嗬,這蛇雖然小了點,到也可以煮一鍋打打牙祭,隻可惜剛才那隻大蛤蟆跑了!”大手的主人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此人皮膚黝黑,臉上已經顯溝壑,花白的頭發隨意用麻繩在腦後紮了一下,一身粗麻製的舊衣服,腳上一雙磨爛了邊的草鞋,一把刃口光亮的斧子正斜斜插在草繩編製的腰帶上,背後負著一捆柴火,正是一名老樵夫。
隻見老樵夫右手提著白蛇尾巴,左手飛快地扯過一段草莖在蛇嘴、蛇身上繞了幾個圈,打了個活結。
老樵夫正在忙活,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樵爺爺,你好厲害啊,兩下就抓住了一條這麼漂亮的小蛇,能給我看看嗎?”一張幼嫩的小臉從老樵夫身後轉了過來,卻是一名十歲左右的童子,頭上紮著衝天髻,一身同樣的麻布衣服,此刻正滿臉期待地望著老樵夫手中的白蛇,又補充道,“我就看一小下。”
“唔,”老樵夫剛要把手中的白蛇遞過去,突然想起什麼似得縮了回來,口中訓道,“你個小娃娃就是心善,村裡張獵戶挖陷阱、下套子抓住的兔子、山雞,不知道被你放掉過多少。這次是不是又想拿我的蛇去做善事啊?我才不會上當呢,不給看!”
“嗯……”小牧童被說破了心思,臉上發紅,小嘴卻嘟了起來,十指相互擰著,一副不情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