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賴子娘這會兒清醒過來,嚇得直接跪在了炕上,臉色都白了:“我,我沒想把她怎麼樣啊……我怎麼能打著她呢……”
陸正堯隻是冷冷的看著她,也不說話,二賴子娘就覺得手心發麻,冷汗直流。
手裡的笤帚疙瘩掉在了炕上。
自己把艦長媳婦給打了?
島民其實很少跟陸正堯打交道,主要是他官大,人冷。
膽小的平時走了對頭碰都要繞開。
這也是二賴子娘雖然敢上門找陸正堯求情,卻不敢真的和他撒潑,隻能和楚青蔥吵架的原因。
島上人都知道陸正堯寶貝極了他那個小十歲的媳婦。
這會兒看著葉穗穗昏迷不醒,二賴子娘的心都亂了,一點主意都沒有。
隻能不斷地擦汗。
楚青蔥眼睛都紅了:“你個老瘟災的,你不知道她身子弱啊?那小體格,哪裡能經得起你這一下子?”
她上炕揍人,這次那幫親戚不敢再攔著了,還有膽小的已經趁人不注意開溜了。
親戚不假,也犯不著真的為了這個親戚,讓陸正堯給記恨了。
開溜的,有一個就有第二個。
趁著梁滿囤上炕攔著他媳婦的功夫,屋裡的人,很快就都散的一乾二淨了。
二賴子娘本來還想讓大家幫著說說情呢,一抬頭,就看到屋子裡隻剩下她們五個人了。
她頓時堆灰似得坐在炕上。
身上挨了楚青蔥兩拳,也不覺得疼了,隻能看著陸正堯:“我給葉同誌看病,花多少錢,我都心甘情願。”
話是這麼說,可她又要上哪去找這筆錢呢?
要是真的有錢,兒子也就不會去服務社偷東西了。
然而陸正堯不吭聲,屋裡的氣氛死一樣寧靜。
電壓不穩定,頭頂的燈泡忽明忽暗的,氣氛就更加逼仄壓人。
二賴子娘隻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
她沒辦法,隻能向梁滿囤求助:“滿囤啊,幫幫姑,姑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梁滿囤沒好氣的說道:“你讓我怎麼說,這受傷的人又不是我,我有什麼權利勸人家大度不計較!早就跟你說過多少次了,二賴子被關起來是好事,你不要胡攪蠻纏,你不就是不聽嗎?”
“那我能怎麼辦呢,那是我兒子,我哪能不管不問!”二賴子娘又悔又怕,眼淚刷刷的往下掉,想要跟陸正堯求情,可就連抬頭看人家的勇氣都沒有。
楚青蔥怒道:“你這是管嗎?要是從小就把人教好了,現在他也不至於這樣又懶又饞還不務正業了,小時候不緊著修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二賴子娘張張嘴,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她實在是不敢再得罪楚青蔥了,要不是為了護著楚青蔥,葉穗穗也不會挨上那一笤帚疙瘩。
她這會兒一點點冷靜下來,也不得不承認,楚青蔥的話很有道理,兒子小的時候自己就沒教好,現在長大了,就算是天天在他耳邊磨嘰也沒用。
他不聽啊,這個兒子自己是真的管不了。
梁滿囤恨鐵不成鋼:“慣子如殺子,你再這樣下去,二賴子就能被自己活活餓死,你能護著他一輩子嗎?”
當然不能,二賴子娘擦著眼淚,後悔不迭:“我聽你們的,不管了,不管了,成嗎?”
她看著梁滿囤:“我都聽你的,聽你的,滿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