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湯陰城內喧囂的市場後,王長刀瞬間成為了眾人矚目的焦點,他身側那匹英姿勃發的戰馬,更是如同磁石般吸引了四周的目光,被好奇與讚歎的浪潮溫柔的包圍。
這戰馬,與周遭那些平凡無奇的駑馬截然不同,它渾身散發著一股難以言喻的威嚴與力量,每一寸肌肉都蘊含著蓄勢待發的力量美,仿佛隨時準備在戰場上馳騁風雲。
一個富商模樣的人上手掰開馬兒的嘴巴看了一眼,不由得讚歎:“真是匹好馬呀!這馬怎麼賣的?”
王長刀見對方衣著華貴,咬咬牙喊價道:“這是匹上等馬,貴人想要的話就給您算六貫錢如何?”
要知道在北宋,一貫錢並不是一千文,而是七百文銅錢。折合白銀就是一兩白銀換兩貫銅錢,所以說王長刀要價六貫就等於是三兩白銀,價格也算是合理了。
聽到這個價格後,管家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王長刀和李振,見兩人打扮應該是下邊鄉寨的鄉兵。估計是不了解戰馬的行情,就是這樣的一匹好馬放在京城中怎麼著也得十兩銀子,也就是這偏遠地方才會這麼便宜。
富商又仔細檢查了馬兒的情況後,就直接從錢袋裡掏出了三兩銀子遞給了王長刀。
王長刀有些為難地說:“貴人,您可否能給我換成銅錢,一會我還要去買糧食,怕糧店找不到。”
富商聽完後笑了起來:“要不你看這樣行嗎,我家就是經營糧店的,你們跟著我直接拿糧食多好。”
王長刀目光望向李振,等著對方拿主意。
李振直接朝著管家說:“好,我們跟著你去拿糧食。”
他們這次賣掉戰馬原本就是想要換糧食的,這下好了不用再費事去找糧店了。
而那富商也很高興,自己不僅低價購買了一匹好馬,還可以將店裡的糧食賣出去不少,這一進一出自己又能賺上不少了。
算下來今天他們賣掉戰馬的三兩銀子差不多能夠買將近兩百斤的糧食,要是換成更便宜的雜色糧,那就將近三百斤了。
王長刀和李振選擇了雜色糧,畢竟現在他們能夠吃飽就行,雜色糧也是糧食,比吃草根要強得多。
這三百斤的糧食足夠村子裡的人們吃上一段時間了,畢竟整個村子此時也就剩下了不到三十人,金兵過境時殺了一部分,躲避金兵跑了一部分,剩下的都在那裡了。
那富商見兩人不要銀兩隻要糧食,也就大方地將一輛破舊的推車送給了他們兩個,這樣一來也省卻了兩人費力往家運糧食。
夕陽如一位遲暮的旅人,緩緩沉入西天的懷抱,將天邊染上了一抹溫柔的橘紅。王長刀與李振,兩位風塵仆仆的漢子,不敢有絲毫懈怠,肩並肩,手推著那輛曆經風霜、吱嘎作響的糧食車,踏上了歸途。
在那條蜿蜒曲折、落葉鋪就的小徑上,兩人正小心翼翼地行進著。夕陽的餘暉斑駁地灑在路麵,為這趟旅程平添了幾分不安與神秘。突然間,一陣急促而沉重的馬蹄聲打破了四周的寧靜,猶如風暴前夕的雷鳴,預示著不祥的臨近。
抬頭望去,隻見一隊金兵,鎧甲在陽光下閃耀著冷冽的光芒,氣勢洶洶地沿著道路疾馳而來,塵土飛揚間,仿佛連空氣都為之震顫。
兩人的心中瞬間被一股緊迫與恐懼所占據,他們深知,這些金兵所到之處,往往伴隨著掠奪與破壞。
情急之下,智慧與求生的本能同時被激發。他們迅速環顧四周,目光最終鎖定在了路旁那片茂密而幽深的樹林。那裡,仿佛是大自然特意為他們準備的避難所。沒有絲毫猶豫,兩人合力將沉重的推車推向林間深處,又用落葉與枯枝精心掩蓋,直至那滿載著希望與艱辛得來的糧食完全融入了自然的懷抱,無跡可尋。
等這隊金兵過去後,兩人又重新推著糧食上路了,由於害怕後邊還有金兵路過,兩人不由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李振聽著推車輪子的吱呀聲,一直害怕這車會壞在半路上,那樣可就麻煩了,畢竟這麼多的糧食光靠他們兩人靠背是背不動的。
就在兩人急忙趕路的時候,隻聽見前麵的樹林中猛然間竄出兩名蒙著半張臉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