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過人的朋友們都知道,做殺手可比做保鏢簡單多了。
當保鏢時時刻刻都要提高警惕,各處都要防守到位,以免被殺手尋到空子,導致顧主被刺身亡,而當殺手就簡單多了,隻要有那麼一絲機會,他們就會全力以赴。
此時溫泉莊子的親衛相當於保鏢,他們不遺餘力地全方位保護康王的安全,而小乙就是那個隱在暗處,伺機一擊斃命的殺手,敵我雙方都知道安全漏洞的重要性。
可親衛百密一疏,仍被小乙找到院角漏洞,他捏了一個雪團,向相反方向扔去,黑暗中傳來的動靜,吸引了巡邏的親衛,“誰?”
他們趕過去查探,卻發現地麵隻有鬆散的雪塊,抬頭往上看了看,“沒事,許是樹上掉下來的積雪。”
趁著親衛探查的這一小會兒空當,小乙已經像猴子似地爬過大樹,並成功跳入院中。
此時的主院裡,大皇子和張敏兩人都沒睡下,這也很正常,白天睡到大中午,現在兩人壓根兒沒有睡意。
倆人一人在裡間,一人在外間,各自就著燭光看書,隻不過大皇子看的是《武經總要》,張敏看的是《西廂記》,各看各的互不打擾。
大皇子端起茶杯想喝水,這才發現茶杯已空,“我口渴了,倒杯茶來!”
張敏真是服了,那茶壺就在他手邊上,這點事情還要使喚人,真不知道萬一哪天沒人侍候,他會不會懶死。
她雖腹誹不已,但嘴上還是老老實實答應,“來了!”
就在她起身之時,一道冷風吹過,凍得她縮了縮脖子,難道是門口的簾子沒放下?張敏回首而望,卻見一道寒光直刺雙眼。
“有刺客!”說時遲,那時快,長年偷偷鍛煉過的肌肉反應速度比大腦還快,張敏下意識地就抄起燭台砸向刺客。
小乙也是經過魔鬼似訓練,從百來個猛人中唯一活下來的死士,反應能力自然不弱,避開之後,抄起刀子刺向張敏麵門。
到了這個時候,小乙其實已經發現自己殺錯了人,這其實在殺手界裡算不得什麼,畢竟人都長得差不多,都是兩眼一鼻子的,殺錯了重新再找機會便是。
但對於一位死士來說,這可是致命錯誤,畢竟精英死士也是耗材,任務一旦接下,不是目標死,就是自己死,沒有第三條路可走。
燭台在手,天下我有,張敏用燭台架住了短刀,此時被甩飛的蠟燭剛好熄滅,屋裡陷入一片黑暗。
在張敏說出有刺客的時候,康王和外麵的親衛們已經衝了過來,隻是急切間不好下手,隨著燭火一滅,他們更是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誤傷了張敏。
黑暗中,眾人隻聽到劈裡啪啦交手打鬥的聲音,直到眼睛漸漸適應了黑暗,才看見屋內雙方都帶了彩。
張敏的右胳膊被劃了兩道深深的口子,血水隨著動作還在不停地甩飛出去,對麵的刺客胸前也被燭台的尖刺捅了兩個血窟窿。
大皇子見狀大怒,竟以身入局,欲要把張敏換下,親衛們急急大喊,“殿下,不可!”
小乙立馬明悟原來眼前這人才是正主啊,隱藏得可真深,連他都被騙過了,於是他不管張敏在身後又捅出幾個窟窿,隻逮著大皇子追殺。
張敏急得大喊,“快跑,這裡施展不開。”
大皇子會意,立馬奪門而逃,小乙也不顧刀斧加身立刻跟上,到了屋外,沒有雜物阻礙,親衛們發揮得空間便大了,混亂打鬥間,有機靈的親衛拋出一張大網,正好將刺客牢牢困住。
張敏衝過去第一時間踢飛了刺客手中的刀,而後卸了他的下巴,手指在他嘴裡一陣鼓搗。
大皇子嫌惡地看著她的動作,不解地問道:“乾脆殺了吧,何必扯他舌頭?”這也太惡心了。
“我在掏毒囊呢。”傳說中每個刺客都必備的玩意,毒囊就藏在後槽牙中,一旦失手被抓,便可咬破毒囊後服毒自殺,絕對不會泄露雇主的身份。
小乙都被掏得翻白眼,他還以為這個女魔頭有什麼特殊愛好呢。
大皇子奇怪地問道:“有嗎?”
“沒找到。”張敏嫌棄將手指在刺客身上擦了擦,而後幾名親衛用粗麻繩將他捆得嚴嚴實實,張敏這才將他的下巴複位。
而後大夥立刻在柴房支起刑堂,擺上了老虎凳、皮鞭,準備嚴刑逼供,小乙緊張地咽了咽口水,他不怕死隻是怕立疼。
大皇子大馬金刀地坐在刺客前方,狠狠盯著他,厲聲質問,“誰派你來的?”
張敏此時已經洗過手,簡單包紮了傷口回來,漫不經心道:“這不明擺著嗎?肯定是殿下的好二弟啊。”
眾人俱都驚奇地看向她,“你怎麼知道的?他都沒招供呢。”
被捆得嚴嚴實實的小乙亦有此問,他可是死士,就算麵對嚴刑拷打,他嘴裡都不會蹦出半個字。
“哦~”張敏手一指小乙,“他告訴我的。”
“胡說!”小乙自認很有職業素養,他可不想背著汙名而死。
張敏攤手,淡淡道:”本來我也不知道,隻是詐你一下罷,瞧你眼珠子都瞪圓了,想來猜得沒錯。”微表情嘛,嘴巴有可能會說謊,但身體總是最誠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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