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進忠的帳篷裡麵,嬿婉心疼的伸出手,想輕撫進忠的傷口,又碰疼怕他。嬿婉隻能把進忠的手托在手心貼在自己的臉上,靜靜看著他……
進忠還在閉著眼睛,但他的手突然收緊,壞笑了起來。“令主兒不生奴才的氣啦?他此刻依舊顯得十分虛弱,聲音卻輕得幾乎聽不見,語氣之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溫柔,就像是冬日裡最溫暖的陽光灑在心田,又好似春日微風拂過臉頰般輕柔細膩,讓嬿婉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去感受那其中蘊含的無儘關懷與愛意。
嬿婉一驚,他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這個?“你都這樣了,還算計我?”嬿婉皺眉,眼裡滿是心疼,還是嬌嬌的小語氣,其實本來也沒生氣。
進忠被嬿婉托起來那隻手反過來抓著嬿婉的手,貼在自己臉上。
進忠依然閉著眼睛,“令主兒想摸就摸吧,我喜歡,傷口不打緊的。”
嬿婉輕輕摸著進忠的臉,認真起來,“進忠……你不必為了我們母子做到這個程度……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嗎……(掉眼淚)”
進忠享受嬿婉的輕撫,“令主兒知道那個時候你在我麵前撞柱自儘,我有多心疼嗎?永琰……不僅是你的心肝兒……也是我的……”
嬿婉:“我怕你……我是說,你這樣付出,我好怕永琰他日後……”
進忠緩緩睜開眼睛,“嬿婉……我承認最開始我疼永琰隻是因為他是最像你的孩子……可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真的把他當成親兒子了。我看得很開,我以為這輩子都沒有兒女的緣分了,我隻想好好疼惜你的孩子,讓你開心我就心滿意足。可我忘了,人的感情很難控製……我對永琰,和對你一樣,沒有什麼可求的,隻要他開心,平安……他把我當什麼……我不強求。隻要……他心裡記得有我這麼個人,對他額娘忠心,對他好……我就滿足了。”
進忠看著帳篷頂,就是天花板像是對嬿婉說,也像自言自語:“我這輩子真的很幸福……我已經完完全全的得到你。……你的人,你的心,你的一切……我不會再奢望彆的了……”
嬿婉眼淚止不住的流下來,“進忠……你待我們母子恩重如山……你叫我怎麼……”
進忠打斷嬿婉,“不需要,這樣就夠了,嬿婉這樣愛我……就夠了。”他想起身給嬿婉擦眼淚,嬿婉也為他流過很多眼淚,自己何德何能啊……可他的身上實在太疼了,沒有力氣起來,他隻能抬起手……嬿婉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
“不要動,不要動……我不哭了,進忠……”
這時,永琰在帳篷外輕聲問:“進忠公公?進忠公公?醒了嗎?”
嬿婉聽見動靜趕緊鬆開手,進忠也趕緊縮回了手。
嬿婉轉過身整理著,拿出手帕擦著眼淚……
“奴才沒事……”
永琰小心翼翼的問著:“我想進去看看你,要休息了嗎?會打擾到你嗎?”
嬿婉慌忙整理好情緒:“進來吧。額娘也在,今天進忠受傷的消息也不方便讓你皇阿瑪知道,否則細問起來你們兩個都要受責罰,剛剛你皇阿瑪留你單獨說話,所以額娘先來看看,我正等你呢。”
永琰進入帳篷,看著嬿婉好像是哭過,有些意外。
嬿婉走到帳篷口,故作輕鬆的解釋著:“你今天真是嚇死額娘了,你看我說著說著你就……又讓進忠公公看笑話了……我剛剛替你謝過了進忠公公,額娘還有事,也不方便替你待太久,你自己親自去謝吧。”
永琰沒有過於疑心,但是已經覺得嬿婉對進忠有些特彆。他隻是行了一禮,恭送嬿婉離開。
永琰拿著藥酒和弘曆賞賜的藥,坐在進忠的床邊,進忠還要起身,被永琰急忙止住。
永琰:“不必拘禮!進忠公公,不要動……”
進忠想解釋之前騙永琰不會策馬的事情,“十五阿哥……奴才不是故意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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