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蓬頭垢麵,像是許多天沒有洗澡了,臉上和身上臟兮兮的,神色焦急,眼神裡透著一絲絕望。
她緊緊地抓著江歲歡的手腕,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怕江歲歡聽不清楚,就又問了一遍,“小姐,你有沒有看到我的女兒?”
“她生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又瘦又小……”
說到激動時,婦人忽地咳嗽了起來,眼睛裡蓄滿了淚水。
江歲歡柔聲道:“彆急,慢慢說,你家住哪裡?女兒是何時走丟的?”
婦人問了那麼多人,每個人都說沒見過,這是第一個詢問她細節的人,她抹著眼淚道:“我家在京城附近的青鷺鎮,相公早亡,我和女兒相依為命,靠著做點小買賣為生。”
“洪水衝垮了青鷺鎮的大部分房子,我們無家可歸,隻能聚集在城門附近,後來我們從家中帶出來的糧食越來越少,許多人餓得隻能去啃樹皮,喝地上的雨水。”
“我女兒吃不下樹皮,餓得越來越瘦,我隻好去遠處尋找吃的。後來有一次我走得太遠了,又累又餓暈倒在河邊,被河水衝到了更遠的鎮子上。”
好不容易有人願意聽她說話,她一時間說了許多,江歲歡和顧錦耐心地聽著,並沒有打斷她。
婦人慢慢鬆開了江歲歡的手,說道:“我被一個好心的大夫所救,卻一直高燒不退,前幾日才徹底清醒,待我趕回京城時,卻發現城門口的災民都不見了,我女兒也不見了,我一路打聽尋到了這裡。”
江歲歡沉吟片刻,道:“你最後一次離開前,周圍可曾有人染上時疫?”
時疫是一點點蔓延開來的,最初得了時疫的人,如今都已經失去了性命,如果婦人的女兒也在那一批人之中,婦人永遠都不會找到她。
“那個時候還沒有時疫,我回來後才知道京城爆發了時疫……”婦人搖了搖頭,又抓著江歲歡的袖子說道:“我的女兒還那麼小,她一定不會死的!她還活著,我相信她還活著!”
眼看著她越說越激動,江歲歡安撫道:“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或許你的女兒為了尋找你,去了其他的地方。”
“你先告訴我,你的女兒叫什麼名字?”
婦人擦了擦眼淚,說道:“糕糕,我們都叫她糕糕。”
江歲歡又驚又喜地看向顧錦,“我沒聽錯吧,她女兒的小名叫糕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