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問也道:“我獨孤家祖上也是鮮卑人,按蕭老弟之言也是‘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啦?”
江朔也道:“蕭大哥,這次確實是我們錯啦,竟然將營救大夷離堇之事拋在了九霄雲外,實在該死。”
李珠兒已將茶釜取下,卻仍在不住撥弄炭火,道:“蕭大哥其實說的不錯,郭軍使這樣的明理之人畢竟是少數,大多數漢人又何時真將我契丹視作大唐之民了?我確實是利用了你們,若非二使被獨孤前輩引走,尹子奇被溯之引走,我也沒這麼容易救出大夷離堇。在此謝過了。”
李珠兒隔著案子向江朔、獨孤問二人施了一禮,又道:“不過我也並非要害你們性命,故而通知郭軍使引軍來救你們,隻是契丹被安賊害得支離破碎,複興契丹是珠兒的第一要務,為了我的族人,我可以背叛、出賣任何人!”
她冰冷的語氣說得決絕,眾人都不覺一凜。江朔道:“珠兒姊姊我不怪你,我們現在可不也好好的出來了麼?若非姊姊預先通知郭軍使,我們早就死在籠火城下了。”
李珠兒起身避席,向著江朔一拜道:“溯之,請你原諒。”
江朔道:“啊,姊姊,我早說了不怪你了。”
李珠兒道:“不是為了昨日之事,而是為了今時今刻。”
眾人聽了心中一驚,向外望去卻未見伏兵,江朔方才坐著等李珠兒泡茶之際早已暗運神功探查做,這宅院裡除了東廂原主家並無好手埋伏。
獨孤問卻突然道:“啊喲,這茶有古怪。”
眾人吃了一驚皆暗自運功,發現氣海中空空如也,竟是又中了光明鹽之毒。獨孤沒中過此毒,問湘兒道:“我的氣海現在和昨日的糧窖一樣空落,是中了光明鹽十軟散的毒麼?”
獨孤湘在眾人中內力最弱,此刻已覺昏昏沉沉的,道:“爺爺,我們可又著了道啦……”說著一頭栽倒,昏了過去。
盧玉鉉搖頭道:“茶水中無毒……”他尾指上帶著一枚銀戒,方才飲茶之前悄悄將小指浸入茶中,銀戒並未變色。
江朔暗罵自己糊塗,這李珠兒並非俞蘭棹那樣的風雅之人,今日如何會耐著性子做如此繁複的茶道,想來是和魔教教主阿波一樣在炭火中加了十軟散的毒藥。
果然李珠兒起身道:“這便是當日安祿山害契丹諸部可汗之法,契丹人知道安祿山狡詐,飲酒時怎會不加防備,但安祿山在溫酒的炭火中加入了天仙子,這才神不知鬼不覺地迷倒了眾人。”
蕭大有怒道:“你這小妖女,蕭大爺和你拚了!”一躍而起向李珠兒撲去,卻踉蹌了兩步摔倒在地上也昏了過去。
江朔見人人委頓,問李珠兒道:“你怎麼會有光明鹽,難道你也和魔教勾結了麼?”
李珠兒道:“這可不是光明鹽,乃是安祿山所調配的天仙子,安賊原是西域康居國的昭武胡人,此方與波斯胡人的魔教所製光明鹽不同,隻能讓人昏睡一日,卻不能令人內力儘失,也無需解藥,醒來時毒性自解。”
此時獨孤湘和郭子儀早已暈倒,漕幫三人內力並未完全複原也先後倒了,堂中隻剩獨孤問和江朔還醒著。
江朔問:“珠兒姊姊,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獨孤問強自支撐著案子道:“那還用問,怕是安賊的追兵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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