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鴉人功夫也真了得,他在樹枝上如此狹小的位置上就地一滾,登時壓滅了身上的火星,隻是尚未起身,江朔已然翻回枝上,長劍直刺鴉人的麵具,此刻鴉人伏在地上,躲無可躲、避無可避,隻看著江朔七星寶劍刺來,眼看要紮在麵具上之時,他忽然一甩頭,黑色的鴉喙「當」的一聲擊在長劍之側,這麵具果然是一件兵器,觀其形製,倒與曳落河的啄錘有幾分相似。這鋼鐵鳥喙看來極其靈敏,砸在劍身上,將七星寶劍激的偏在一邊。
江朔借勢躍在半空,淩空打了個筋鬥,飛身揮擊,斬向鴉人的鳥喙,隻見七星寶劍飛快的劃過麵具,將其斬為兩段,這些連江朔都有些驚訝了,就是他也沒想到七星寶劍一招就劈了對方半個腦袋,隻是那少了半個腦袋的「屍體」頭部並無鮮血滲出,看來並未傷及更本。
他正想蹲下看個究竟,卻見那「屍體」忽然躍起,想要撤走。
江朔一伸手,抓住了鴉人的腳腕,往回一扽,便將他又捉了回來,向內一貫,鴉人後背撞在巨大的油鬆主杆之上,發出一聲悶響,整棵樹震顫不已,上麵的樹葉、火星紛紛「撲簌簌」地下落。
看來江朔這一下子用力頗不輕,隻是鴉人並未受內傷,原來是江朔此刻已知在光亮中,鴉人的功夫施展不開,難以勝過自己,如此一來他的殺心到立減,出手不再是凶狠的殺招了,隻是以劍尖指著鴉人的麵具後眉眼之處。
鴉人嘿嘿冷笑道:「死禿驢,你要殺隻管動手便了,還要搞這麼大陣仗。你們不是號稱出家人以慈悲為懷麼?此間一林一木生長不易,你卻將整棵鬆樹當火把點了,難道不怕火勢蔓延,要了你自己的性命麼?」
江朔一怔,心道:這禿驢所指明顯是和尚,現在火光明亮,我能看清這鴉人,他自然也能看清我,他說什麼禿驢卻是什麼意思?難道是他臨陣忽然發了失心瘋?正在胡思亂想之際,鴉人忽然大喝一聲,手從「羽衣」中伸了出來。
鴉人的右手勾爪早先被江朔切斷了,如今他又手中又換做了橫刀,卻不知這刀怎麼能藏在袍中,也不知這百衲衣還能藏下多少物件,鴉人揮刀猛砍,這刀卻使得卻有些班門弄斧了,鴉人的手爪乃是奇門兵器,招式往往出人意表,他的刀法卻是直來直去,橫劈豎砍全無變化,不禁讓江朔想起了三年前在習習山莊遇到的東瀛人井真成,他的刀法似乎就是這種套路。
隻拆了幾招,江朔以一個黏字訣粘住鴉人手中長劍,鴉人雙手握刀還想回奪,但他的內力如何是江朔對手?江朔暗自運炁,將內力灌入刀中,兩件武器仿佛連為一體再分不開,一吸一扯之間,竟然毫不費力地把鴉人手中橫刀奪了過來……
鴉人長劍被奪,卻不後撤,仍先前迎,江朔挺劍疾刺,這此鴉人竟不閃不避,直撞上來,江朔手中長劍從麵具下喉部刺入,卻依然不見血,江朔心知有異——就算這鴉人體格再小,卻無論如何不可能這麼瘦小。他一揚手扯過「羽衣」來,卻發現入手雖然感覺壓手,卻沒人在裡麵。再翻轉過來看時,此衣背後有個縫隙,原來此人已以金蟬脫殼之計從後麵鑽了出去,由於麵具和羽衣都太過龐大,鴉人將衣服向前一推,便遮住了江朔的視野,他自己卻從衣服後麵的暗縫中遁走了。
江朔將羽衣和橫刀隨手拋下樹,見到一個瘦小的老者正向另一棵樹躍去,老者看起來有六十幾
了,卻比尋常少年都矮,隻有約莫五尺高,,若非此刻火光明亮,江朔真要以為這老者是猿猱成精了。想來鋼爪、麵具都不是真的戴在手上、頭上,而是以特殊機擴相連,老人自躲在百納布藝背後,卻控製這麵具、手爪,難怪麵具削去半個、手套削斷一截,老者也未受傷。
再抬頭看樹稍,此樹大半都已被點燃,甚至火苗都蹦到隔壁樹上了,雖然看著照如白晝,愈發明亮,但火勢越來越大,已有些灼燒窒息之感了,更有燃燒著的樹枝墜落,江朔也不禁擔心不要砸到樹下躺著的二人,江朔也知此事要儘快解決,總不能眼睜睜看著這片幾百年的古鬆林毀於大火。
他向前躍去,長劍舞成一道光網,追著老者圍成一道光網,老人卻不戀戰,隻是向前縱躍逃命,江朔與人相鬥,從來都是彆人比他高大,隻有今次他與這小老兒相鬥,對方卻比他矮了許多,體格也瘦小的多,他脫去寬大厚重的衣物,行動更加迅捷,且又靈巧了不少,在樹枝之間蕩躍,眼看就又要逃入黑暗鬆林之中了。
恰在此時,見眼前一道白練如電急至,端頭係著一個金球鈴鈴作響,正砸在老者後背,老人一聲悶哼墜下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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