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秀道:「史思明是燕軍副帥,擒殺了此獠也是好的!」
獨孤問卻道:「不對!不對!」相比此前他氣息奄奄的樣子,此刻可是太大聲了。
江朔感覺到獨孤問情緒激動,內息又亂,忙雙掌抵住他後心,全力維護他的心脈,奇道:「爺爺你說什麼不對?」
獨孤問道:「八門金鎖陣相傳乃是春秋鬼穀子所創,諸葛孔明的八陣圖也是在此陣的基礎上變化而來,如今八陣圖已軼,維餘八門金鎖陣傳世,據說最是變化萬千,我雖未見過,但料想不可能這麼容易破陣,方才以朔兒和北溟子的功夫,要往外衝還如此費勁,現在契丹騎兵怎會這麼容易就闖了進來,如入無人之境?」
獨孤湘道:「哎呀,爺爺,說不定是那高不危學藝不精,不懂得變化之道呢?況且懷秀大哥二萬人馬遠多於曳落河,再精妙的陣法,可不是一衝就散了麼。」
獨孤問仍道:「不對,不對……」
北溟子也察覺出有異,道:「此地不宜久留,先退出去再說。」
正說話間,忽聽一聲炸雷響起,獨孤湘嚇得一驚,道:「怎地平地起雷了?」
獨孤問神色嚴峻道:「這可不是雷聲,是鼓聲。」
獨孤湘道:「鼓哪有這麼響的?」江朔也道:「爺爺,我聽著也像炸雷。」
獨孤問道:「朔兒、湘兒、你們曾聽過這鼓聲,怎麼都忘了?此乃鼉鼓之聲!」
獨孤湘道:「鼉鼓……爺爺你當年製成鼉鼓之後不是送往長安去了麼?怎會在這裡?」
江朔卻想起來了,道:「還有第二張鼉皮,是尹子奇在茅山腳下破瀆崗鼉王廟中所得。」
獨孤問道:「是啊,高不危還曾向我請教製鼉鼓之法,算起來也有大半個月了,沒想到這麵鼉鼓這麼快就製成了。」
北溟子催促道:「彆管什麼鼉鼓了,快走,快走!」
這時鼉鼓卻如炸雷般連珠響起,直震的契丹軍馬心神渙散,噅噅亂叫,躁動不已,曳落河武士居然跑動起來,隱隱組成了什麼陣勢。
獨孤湘奇道:「他們不是都被腦蟲控製了麼?怎麼還會布陣?」
獨孤問道:「腦蟲蠱術是崆峒奇門不傳之秘,看來這腦蟲控製人心的方法不僅僅是令其瘋癲而已,又或者這鼓聲是另一種控製腦蟲的方法,可令人隨著鼓點布陣?我可也不太清楚了。」
這時懷秀也感到不安了,一揮手中玄鐵重刀,高呼:「契丹勇士們隨我衝殺出去!」
契丹騎士立刻一齊催動戰馬往回衝殺,正在此時,忽然又是一聲炸雷般的鼓聲,契丹人的坐騎倒有半數都驚了,或是將騎士掀落馬背,或是馱著騎士亂竄,契丹人的衝擊陣型立時大亂。
而先前看似一衝即潰的曳落河武士,卻忽然強硬起來,他們一手啄錘,一手橫刀,以啄錘將馬打翻,再以橫刀亂砍墜馬的騎士,方才所向披靡的契丹武士竟戰不過,忙擁著李懷秀退了回來。
再看無數旌旗招展,曳落河武士繞著眾人跑起來,組成無數圈陣將契丹軍分割成無數小股的騎隊,雖然契丹人是曳落河的五倍,但此刻看起來卻反似被曳落河包圍了一般。
北溟子道:「隨我來!」他衝在前麵,曳落河武士可就不是他的對手了,忙向後退,跑的慢的立時被他格斃掌下,契丹人一看北溟子如此神勇,一起歡呼隨著他就要往前衝,卻見這些雙持錘刀的近戰武士閃到一邊,從後湧出數百弓弩手,舉起弩箭便射,北溟子一揮袍袖將射向他的弩箭儘數打落,但身邊的契丹武士可就沒這本事了,立時被射死十數人。
北溟子發一聲喊,剛想衝入弩手陣中砍殺,卻忽然從側麵衝過來一彪人馬向他猛砍過來,北溟子自然不懼,揮掌又斃數人,隻是被被阻得一阻,那些弩手可已經遁入陣中不見了。
眼看無數近戰武士湧來,北溟子隻能回身,換個方向再衝,殺不了幾人,卻又撞上一支弩隊,也不知是不是前麵這隊弩手,隻是一頓亂射,又將北溟子逼退,更射死了數名契丹武士,那隊弩手也是射完便走,待北溟子避開一輪射擊,再要上前時又撞上數十上百的近戰武士。
彆看曳落河武士一時奈何不了北溟子,但要像這樣打法,再幾輪消耗,隻怕契丹武士就先要死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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