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湘道:「哎……這人怎麼……」
江朔忙打斷獨孤湘的話頭,對睿息叉手道:「睿息長老,自古正邪不兩立,我們雖然救了你們一次,隻是因為不想見無辜之人慘死,可不是想和你們魔教一路。如若今日魔教攻入城中濫殺無辜,我也同樣要阻攔的。」
睿息哈哈大笑道:「那是自然,我已經答應湘兒女俠,今日絕不會再起殺戮。」
江朔正色道:「不隻今日,睿息長老我看你也是個豪傑好義之士,今後希望你約束教徒,不要再做這種反叛作亂之事。」
睿息也嚴肅道:「江少主,你小小年紀宅心仁厚,頗有古之俠士之風,我甚欽佩,我本也不是酷濫好殺之人,不過世上之事不如你想象的這樣簡單。」他轉身向坡下的教眾一揮手道:「加入神教的多是貧苦的失地農民,至今朝野奢靡成風,吏治朽爛,土地兼並日益嚴重,百姓流離失所。盛世華麗外衣之下,都是貧苦百姓的血淚。若非逼上絕路,誰又會想要造反呢?」
這番論調江朔也曾在北海聽李邕說過,知道睿息所言不錯,他一時愣住不知道如何作答,葛如亮上前道:「睿息,這話要說起來可就長了,今日方才脫困,左近還有大軍窺伺,不是辮理的時候,你們還是趕緊離去吧。」
睿息也知一時誰也說服不了誰,叉手道:「江少主,獨孤娘子,今日多謝相助,就此彆過,山高水長,日後自有再相逢的時候。」說著向孫堂主吩咐幾句,那孫堂主口打呼哨,眾魔教教徒向著各方逐漸散去,睿息也不回頭的離去了。
葛如亮慨歎道:「沒想到河南腹地已有這麼多流民了,這些摩尼教徒脫了白袍與百姓無異,混入流民之中誰又分辨得出?」
阿楚夫人亦道:「如今世上,失地流民越來越多,隻怕魔教勢力也會越來越大。」
獨孤湘卻不像她爹娘那般悲天憫人、胸懷天下,問江朔道:「朔哥,怎麼處置這個羅希奭?要我說留著也是個禍患,不如一刀殺了吧。」
渾、南二人將羅希奭往地上一摔,那黃臉人的點穴功夫真是厲害,走了這一路過了這麼多時間,羅希奭一直暗暗衝穴,然而周身經脈幾處大穴都封的死死的,毫無鬆動的跡象。如今聽獨孤湘說要殺了他,不禁心中焦急道:「獨孤女俠,我都按你的吩咐做了,你怎還要殺我?」
獨孤湘道:「我隻讓你和魔教互相間不可殺戮,又沒說我和朔哥不能殺你。」
江朔卻道:「湘兒,你能擒獲羅希奭本也不是靠的真實本領,剛才事急從權隻好由著你,但若再殺他,可就不是俠義道所為了。」
獨孤湘道:「啊?朔哥,你要放了羅希奭麼?」
江朔點點頭,對羅希奭道:「人要言而有信,既然湘兒勸你們兩相罷手,那說和的人自然也不該再動刀兵,羅禦史,今日便放了你走,不過下次再撞見可沒這麼便宜了。」
盧玉鉉見江朔要放羅希奭,忙上前道:「少主,慢來,還沒問他謝大哥的下落呢。」
江朔這才猛然想起,轉了一大圈,發生了這麼多事,卻險些忘了此行的初衷是要就謝延昌和被抓的漕幫弟兄。」點頭稱是道:「幸得盧大哥提醒,我險些忘卻了。」
蕭大有再一旁喝道:「羅希奭,快說,把
我們謝老爺子藏到哪裡去了?」
獨孤湘也道:「羅希奭,謝大哥在何處?快把他放了,不然我招來神兵再教你多吃些苦頭。」
羅希奭在路上墊了一路,頭腦早已冷靜下來,知道神仙方術畢竟虛無縹緲,怕還是獨孤湘布的迷魂陣,應是另有高人暗中相助,對獨孤湘也不再懼怕,冷冷道:「非是羅某不放,隻是謝前輩已不在此地,而是到長安去了。」
眾人聞言麵麵相覷,蕭大有道:「怎麼會被解去長安了?看來我們得去西京長安營救謝大哥啦!」
盧玉鉉卻憂慮道:「謝大哥若真被押回長安,隻怕營救就更難啦。」
江朔俯身扶起羅希奭道:「羅禦史,你說的是真的麼?你們押謝大哥去長安做什麼?」
羅希奭冷笑道:「我騙你做甚?林相意欲控製關中漕運,謝前輩是關中漕運的首領,林相對謝前輩自然頗多倚重,將他請去長安了。」
渾惟明聽了直撮牙,皺眉道:「看來隻有去長安了……啊呀,麻煩咯,麻煩咯……」他心想長安乃帝國首都,守備自然嚴密,禁中高人怕也不少,絕不會再發生像今日魔教攻城這樣的巧事,去長安救謝延昌隻怕是個包賠不賺的買賣,故而煩惱。
江朔卻站起身,豪氣乾雲地道:「好!那我們就去西京長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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