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歇會吧,我看你給頓珠施針的時候顯得很吃力,他的情況是不是很麻煩?”薑原原把神情疲憊的顧月姝領到了休息間,給她調了一杯蜂蜜水。
剛給頓珠實施了一輪治療的顧月姝接過水杯,神情懨懨的小口抿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吃力是真的,麻煩也是真的,但我累不是因為這個。”
“那是因為什麼?”薑原原不解。
“因為我想到了其他與頓珠有著同樣問題的病人,他們又該怎麼辦?”頓珠幸運,可以由她來控製住病情,但她隻有一個,病人卻千千萬,不幸運的那些病人,難道就隻能等死嗎?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們能做的就是顧好眼前,除非,對高原心臟病的研究有突破性的進展,否則,這就是我們必須接受的現實。”
薑原原話說的殘酷,但說出這樣理性殘酷話的她,眼眶卻再一次染上了一抹嫣紅。
“而且,如果對高原心臟病的研究遲遲出不了結果,先不提那些我們不知道的病人,頓珠,其實也···”
剩下的話,她說不出口了。
顧月姝也一時無言。
醫生不是神,他們拯救了很多患者的同時,也對很多患者的問題束手無策,這是現實問題。
做醫生的隻能祈禱,病人病發的速度慢一些,給他們多些研究和攻克的時間,他們,真的在努力了。
薑原原擦了下眼角,緊抿的唇努力勾起一抹微笑,“哎呀,不說這些喪氣話了,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起碼頓珠的手術可以往後再拖一拖了。”
“是啊,隻要活的夠久,他總能等到黎明的到來。”就像其他已知的或者未知的病人一樣。
“都說了不說這事兒了。”薑原原見氣氛又開始凝滯,不滿的拍了顧月姝一下。
顧月姝反手就拍了回去,不輕不重的,但脆響,“還不是你起的頭。”
理虧的薑原原沒有還回去,而是把她從凳子上扯了起來,“我的錯我的錯,作為賠禮,今晚跟我回家吃飯去,有好菜哦。”
“你這一手借花獻佛玩兒的溜啊,不過我確實要去一趟,彙報工作。”
其實沒什麼工作要彙報的顧月姝單純就是給自己的嘴饞找個理由,誰讓袁副司令的手藝那麼絕呢,也不知道袁野有沒有繼承這麼優秀的手藝,有機會讓他試試。
晚上,顧月姝和薑原原一起回的家,一進門就被拽到了沙發上坐著。
袁副司令一看她們這個組合,就知道顧月姝是被薑原原請到醫院去了,而目前最緊要的,就是頓珠那孩子的問題,他得問問看顧月姝這兒有沒有希望。
“頓珠那孩子怎麼樣了?是保守治療啊,還是手術啊?小顧啊,你今天去醫院了吧,看出來什麼沒有啊?”
“你先讓孩子們吃口飯再問。”周副院長端了飯菜放到茶幾上,毫無防備的顧月姝接過給自己的那碗飯,手腕直直的往下墜去,好險沒把飯碗給摔了。
她穩住手,顛了顛碗,不管是目測還是顛重,她確認,這碗飯一定非常的實誠,就是不知道周副院長她用飯勺子壓了幾個來回才弄出現在的這碗成果。
顧月姝的一係列反應都被周副院長看在眼裡,她不好意思的對著顧月姝笑了笑,“小顧啊,我這不是怕你臉皮薄,不敢添飯嘛,就想著讓你一碗解決算了。”
顧月姝:···這麼貼心,那還有什麼說的,吃唄。
大概是長輩都喜歡看小輩嘴壯,顧月姝就感覺不管是袁副司令還是周副院長,放在她身上的目光越來越慈祥,慈祥的她都有點兒毛骨悚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