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號晚上,顧月姝和嚴肅同時從住著的帳篷裡走出來,直接碰了麵。
嚴肅一身正裝,顧月姝則依舊是訓練服,手上拿著相機,身後背著畫板。
“顧參謀,你這是哪兒去啊?”嚴肅沒想到今晚出門的除了自己還有顧月姝,她這是除了拿他布局,自己也在局中?
“我去雷場附近看看,接下來,你唱前半段,負責把人帶過來,我唱後半段,負責把人招進來。”顧月姝最後三個字,咬音咬的非常輕,如果不是晚上安靜,嚴肅差點兒沒聽見。
“顧參謀,你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顧月姝及時打斷了他的提問,就怕他越問越多,耽誤時間,“時間不早了,你該走了,喝酒適量。”
滿肚子疑惑的嚴肅走了,顧月姝也獨自離開了臨時駐地。
她來到可以俯瞰雷場的高山上,準備在這裡畫一幅雷場分布圖,等林峰來了,和他談完心,讓他帶回去研究一下。
夜色漸濃,顧月姝在月光的映照下,慢慢將眼前的雷場分布一比一複刻到了畫紙上。
山風呼嘯,山魈悲鳴,這片曾經飽受戰爭摧殘的土地,留下了一道道難言的傷痕,至今未曾愈合過。
戰爭,對一個國家的傷害,是持續性的,即使是戰爭結束後的許多年,這種傷害依舊在繼續。
顧月姝在這裡待的越久,就越明白自己這輩子作為一名工兵的責任,那就是用自己的全部心血,去撫平這種傷害,讓傷痕有痊愈的機會。
這萬裡山河,都該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你可真悠閒。”有車聲傳來的時候,顧月姝就知道嚴肅已經完成了任務,把林峰帶來了。
但她沒想到,他走到自己身邊時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還真是出乎意料。
“我還以為你會問我為什麼在這兒呢。”顧月姝將相機遞給他,“會用吧?”
林峰接過相機,擺愣了一會兒,放在眼前拍了幾張,然後不滿意的看著顧月姝,“我還是喜歡你畫的,不喜歡這東西照的。”
“還差幾筆就畫完了,一會兒給你帶走。”畫本就是給他準備的,反而是他手裡現在拿著的相機,是她準備畫完畫之後自己玩兒的。
“讓人把我弄來,應該不止是想給我一幅畫吧?”林峰這個問題,變相的回答了顧月姝之前問的那個怎麼不問她為什麼在這兒的問題。
“果然什麼都瞞不過你,”顧月姝深吸一口氣,“我希望你能下山。”
“你知道這不可能,我邁不過去自己心裡那道坎兒。”林峰望著不遠處的雷場,眼中閃過痛苦。
“你聽嚴肅說過了吧,閃電雷,你的雷。”顧月姝決定換一種方式勸他,“但那些閃電雷,現在已經不算是你的雷了,你知道嗎?”
“我知道,有人動過雷場,改裝過雷。”林峰即使在山上,也不是消息閉塞的,而且眼前的雷場在夜色中正不斷的給他傳遞各種各樣的信息。
“這個雷陣有章法有講究,動過雷場這個人,不管是排雷還是布雷的技術,都遠在我們之上。”
“所以我想讓你下山來幫我,最起碼,兩個臭皮匠頂一個諸葛亮。”顧月姝期待著看著林峰,希望改造過他地雷的人能夠激起他哪怕一點點的鬥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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