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雨猛然驚醒,懵懵地看著哥哥,木訥地點點頭。
宋聞欽扶起宋雨雨,目送她出門。
門簾擋住了外麵的光景,宋聞欽貼著簾子,隱約聽見外麵低低的對話。
“嫂子,你咋了嘛?”
宋雨雨不善言辭,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
江今禾回頭,見宋雨雨挺著大肚子立在背後,忙起身攙扶她坐下,倆人並排倚在枯井旁的大石上。沉默一陣,江今禾緩緩開口:
“我有點想家了。”
宋雨雨誤會了,以為是想回娘家,連忙好言寬慰。
江今禾苦笑應和,兩人的對話驢唇不對馬嘴。
突然,宋雨雨輕輕喚了一聲。
江今禾一驚,忙問:“咋了?”
宋雨雨臉頰微紅:“孩子,踢我了。”
江今禾好奇地問:“我可以摸摸嗎?”
得到許可後,她小心翼翼地把手放了上去,感覺到手下微微隆起又迅速平複的小小凸起。這是她頭一次如此親近地感受到孕婦的肚皮。
對宋雨雨腹中的生命產生了濃厚興趣,她反複撫摸,心情似乎也被未出生的小生命安撫了。
但看著宋雨雨瘦弱的身體,江今禾滿是憂慮。她略懂醫理,深知宋雨雨即將麵臨的分娩充滿風險。
即便是在現代醫院,這樣的情況也讓人頭疼,更彆說是在醫療條件落後的這個古代了。
離預產期大概還有差不多一個半月,江今禾決定要儘可能多地為宋雨雨補充營養。
這些日子相處下來,她對這個懂事的女孩兒既心疼又喜愛。
察覺到宋雨雨有些累了,江今禾便帶她先回去休息。
接下來的日子裡,江今禾大半時間都帶著大家上山尋食。好在那山坳裡的芋頭雖分散,但也算豐富,辛苦些總能找到。
……
江今禾一麵尋覓著果腹之物,一麵嘗試著開墾荒地,播下希望的種子。
在那片土壤濕潤的山窩裡,她撒下了從鎮上種子店精心挑選、據說易於成活的菜籽,期待著綠意盎然。
誰料,那些被寄予厚望的小生命竟無一破土而出,儘數沉寂於泥土之下,希望化為了泡影。
禍不單行,食物的焦慮尚未消散,水源又成了新的心頭大患。
山間偶得的一汪清泉,也悄然枯竭,難民們的焦慮與日俱增,不安的情緒在營地裡蔓延開來。
無奈之下,江今禾踏上了向縣令求助的路途,卻遭遇了冷遇。
“江夫人,當初本官的承諾已兌現,難不成往後連飲水都要本官負責提供不成?”縣令的言辭中透著不耐煩。
江今禾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推諉的意圖,憤怒之餘卻也無可奈何,隻能憤憤離去。
此事讓她深刻意識到,那位縣令並非可靠的依靠,未來無論找到食物還是水源,都需謹防走漏風聲,免得辛苦所得反哺他人,自己反遭池魚之殃。
回到西城區的臨時居所,江今禾重整旗鼓,帶領大家重返山林,繼續探索生存之機。
宋聞欽如同沉默的守護者,始終緊隨其後,寸步不離。
穿越前的江今禾,宋聞欽從未為她的安危擔憂,放心地將原身托付給阿遠村的那些村民們。
而今,他卻變得異常警覺。
這份貼身的守候,給予了江今禾莫大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