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淘氣的虎子,其他孩子都頗為懂事,尤其是三位女孩,讓江今禾心頭格外柔軟。
自病愈以來,英子便異常依戀江今禾,對此,宋家二房夫婦並未過多乾預。
或許是因為江今禾偶爾會對眼巴巴望著自己的英子給予些小零食。
旅途中,英子常會掙脫張春香的手,奔向江今禾,像隻惹人疼愛的小狗,等待撫摸,然後心滿意足地回到母親身旁,即便虎子笑她沒出息,她依然樂此不疲。
篝火熊熊燃起,約莫一頓飯的功夫後,男人們滿載而歸。
狩獵的成果皆出自宋聞欽之手,這片靈山背後,他們首次涉足,獵物較另一側豐盈。
雖言宋聞欽領隊,眾人實際上並未貢獻多少力量,獵物幾乎全是宋聞欽的戰果。
“哎喲,當家的,打了這麼多的獵物,你可真有本事!快來給我,我來收拾收拾咱們烤來吃!”
張春香一見宋老二手中兩隻的野雞,便欲奪之,言語間似乎有意獨享這收獲。
未等宋聞欽開口,隊伍中已有人不滿,直截了當地反駁。
“這些都是宋三獨自打回來的,而我們不過是幫忙拎了回來,甚至什麼都沒做。怎麼,難道你們這兩口子想獨占這兩隻雞不成?”
張春香之言,瞬間引發眾怒,眾人紛紛指責。
宋老二當即連忙辯解:
“真是對不住大家,我這婆娘不懂事,一激動就說錯了話。我代她向各位道歉,獵物是我的三弟所獲,自然由他說了算,所以大家彆吵了。”
眾人聽宋老二的認錯,方才逐漸安靜,但這寬容也是基於宋老二是宋聞欽二哥的身份。
畢竟,兄弟連心,若宋聞欽念及手足之情,他們若糾纏不放,吃虧的隻能是自己。
宋聞欽大部分時間沉默是金,隻是吩咐人將狩獵所得儘數送至江今禾處。
江今禾隨即帶領眾女子料理獵物,統一燒烤,眾人共享。烤肉分食之餘,她特地留下幾隻肥碩野雞,製成熏肉,每家分得數塊,權當儲糧,並正色道:
“大夥兒心裡有數,這些獵物多半是我夫君的功勞。分給大家,是念在同舟共濟、同為鄉親的情分上。我先說清楚,若覺不公,儘管當麵提,莫背後嚼舌根,讓我知曉,休怪不留情麵。”
江今禾此言意在防微杜漸,避免無謂紛爭。
她雖能應對,卻也不想為此耗費心力,每日行路已夠疲憊,哪還有餘力周旋於勾心鬥角之間?
眾人自是心悅誠服,深知宋聞欽一人承擔大夥生計,哪有資格蜚短流長。
飯畢,各家回帳。
英子悄悄留下無骨雞肉一小塊,羞澀地遞給江今禾。
江今禾眸光溫柔,笑納之,順勢摟過小女孩,親手喂食,更添熏肉數片。
不遠處,虎子見狀,腆臉討要,卻被江今禾一瞥嚇得縮回,投向王芬蘭懷中哭泣。
旅途中,儘管江今禾善待英子,宋老二夫婦仍舊對江今禾頗有微詞,暗中唆使英子藏匿所贈食物。
幾次過後,江今禾察覺此事,於是堅持英子現場食用,不再饋贈,英子無奈之下隻得遵從。
又兩日,距鄴城尚餘一半路程,難民相遇愈頻。
江今禾心生警覺,令宋聞欽探聽,方知皆是從鄴城逃難,欲往京城謀生。
江今禾預感不祥,與眾商議後,決定隨波逐流,轉赴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