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城北麟衛軍帳內。
窗外的陽光透過窗欞,灑下斑駁的光影,床榻上的賈鈺此時也被這淡淡的陽光曬著,如若不是榻上之人麵色還是有幾分蒼白,不知道的以為賈鈺在這偷懶享受這一分的愜意呢。
不知過了多久,帳外刮起了輕拂的風,卷起來的石粒輕輕拍打在軍帳的麵上。
賈鈺的手指微微一動,那細微的動靜如同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在旁邊坐著的嬴滄此時瞳孔劇震,麵色瞬間被狂喜所席卷,但是並未發出聲音,似乎是怕驚擾賈鈺。
緊接著,賈鈺的眼皮輕輕顫抖,仿佛在努力掙脫那沉重的黑暗,不知顫抖了多久,在嬴滄忍不住給他扒開的前一秒賈鈺還是緩緩睜開了雙眼。
“鈺哥兒!你終於醒了!再不醒我都要帶你回京了!嗚嗚嗚”
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傷心處,此時的嬴滄見賈鈺睜開眼後瞬間就破防了,賈鈺昏迷這短時間嬴滄自責的無以複加,於公,他這個副將還沒負傷,竟然讓主將受這麼重的傷,這是他的失職。於私,賈鈺是自己的拜把子弟弟,他這個當大哥的沒照顧好自己異父異母的親弟弟,這也是他的不儘責。
賈鈺蘇醒的一霎那,嬴滄隻覺得內心有一塊大石頭落地了,帶著哭腔大聲說道,仿佛是在宣泄心中的壓抑。
賈鈺的眼神起初有些迷茫,似是不知自己身處何方,但很快,混混沌沌的腦子被嬴滄那一嗓子給喊清醒過來了,抬起眼眸看著大哥熟悉的臉頰,賈鈺微微轉動頭顱忍著嗓子的乾澀說道:“先彆鬼叫了大哥,勞煩給我來杯茶”
“哦哦好好!”嬴滄聽見賈鈺還有心思和他鬥嘴心也算是徹底放進肚子裡了,忙起身倒了一杯茶回來。
“到底是經驗不足,主將豈能隻憑一腔熱血廝殺唉!”賈鈺在床榻上簡單的動了動,隻覺得自己的左肩膀使不上勁,酥酥麻麻的,內心不斷檢討道。
以往他帶的都是小部隊,自己一馬當先殺出一條血路,給自己的將士也留不下什麼威脅了,但奈何屠夫的方式用多了,賈鈺感覺自己的腦子開始不轉彎了,那麼多年的兵書豈不是白讀了?
“媽的,這毛病再不改就真快死了!”
賈鈺內心暗罵自己一聲後便看向自己的軍帳,原本肅殺的軍帳此時活脫脫的像個醫館
“大哥這麼多藥是哪兒來的?你把醫館給搶了?”
喝了一口嬴滄遞過來的溫茶後,賈鈺麵色有些奇怪的問道
“什麼話,這是什麼話?!”
“咳咳,賈大他們幾個買的,一分銀子都沒少啊可”
還沒等賈鈺接著說話,隻見帳外急速跑來一位頭發花白的老醫者,不過剛進帳就滿臉喜色地看著他。
見賈鈺醒來,老醫者先是行了一禮,不過賈鈺倒是忙輕聲苦笑道:“老先生不必多禮,長者給小子行禮豈不是折煞小子了”
“華老萬不可如此多禮!您是我們將軍的救命恩人,要是沒有您”嬴滄沒有接著說下去,但是意思也是一樣的,不讓這位老人接著行禮了。
華老還是堅持行了一禮道:“將軍為護我平安城而受此劫難,何來什麼救命恩人之說?老夫雖粗鄙不堪,但也有一顆以身報國的心!奈何年華不再,體力不存,隻得在後方行黃岐之術了”
說完華老搖頭笑了笑,並未在此上麵多說,而是看著賈鈺說道:“將軍,你可算是醒了。這兩天,可把大家給擔心壞了。現在可有什麼其它的感覺?”
賈鈺張了張嘴,感覺自己的喉嚨舒服了一些,渾身上下除了肩膀還比較不舒服外,並無其它異樣了。
自己體會了一番後才看著華老說道:“多虧華老了,並無其它不妥,就憑華老這妙手回春的醫術也足矣比過十萬兵!”彙報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順便再安老人家一下心,不過賈鈺確實是這麼想的,不光衝鋒在前的人是勇士,後方保障也是極為重要,像華老這種級彆的醫師更是千金不換的存在。
“將軍謬讚,無不妥便是極好的!這毒雖險要,但好在傷口並不深,隻需再敷二日藥貼拔一拔毒氣便也就好了!”華老自謙一聲後認真叮囑道
隨後華老將懷中準備好的藥貼交到了嬴滄的手上,站在原地愣了一下笑問道:“不知將軍可有什麼話帶給您的親兵部下?他們得知你醒了吵著要來見你,不過讓老夫勸住了,將軍還是安靜休養半日或一日最好!”
“明白了,多謝華老費心!就帶一句話就好,養精蓄銳,報仇雪恨!”
三日轉瞬即逝,本來第二日一過賈鈺就坐不住了,但是楊將軍嬴滄和他的親兵們一起勸著,賈鈺也就隻好再休息一日。
實際上以他的體質,這多出來的一天完全是放假了
軍帳內,賈鈺坐在主位上沉思了片刻,看著坐下的眾將內心多了幾分計較,經此一戰,楊將軍已然將自己的指揮權交給賈鈺了,因為他自認守城可以,但主動進攻的話是不得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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