鐮倉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淩晨,初升的太陽宛如大火球從天邊鑽出來,加藤帶著自己的隊伍在追擊中瘋狂逃竄。
他不得不承認,因為臥山的勝利,讓他和他的隊伍信心爆棚,所以他們才會在其他隊伍都快速撤退的時候,依然想要去執行遛狗戰術,所以才會落入一個又一個包圍圈。
好在他們對於周圍的環境提前進行過摸底,又因為一人雙馬,在追擊中並未露出太過絕望的情緒。
大家理所當然的認為,這又是一次正常的遛狗戰術的執行,隻是現如今狗有點多罷了。
隻有加藤知道,四麵八方都有敵軍的隊伍圍過來,接下來隻要走錯一步,就是全軍覆沒的局麵。
好在不是馬上被圍的局麵,隻要不是立馬要麵對的絕望,人總是會有僥幸的心理。
在被追擊中,加藤理所應當的遵循一個原則,有村落就進村落,有灌木叢就進灌木叢,有林子就鑽林子,但凡地形不平坦,也不好走的路,就是他們的首選路徑。
雖然這些路途不是很好騎馬,會拖慢他們的速度,但是也讓敵軍無法預判他們的行軍路徑,從而被提前預判然後包圍。
當然如果隻有一支敵軍追擊,那麼什麼路好走,什麼路能最大發揮出他們的行軍速度就選什麼樣的路。可惜有多支敵軍在圍剿他們,那麼就不能走尋常路了,甚至繞圈子都是常有的操作,被圍的時候越是想逃的快,死的越快。
因為人越是想逃的快,那麼越是慌不擇路,選的都是好走的路,看重的隻是行軍速度,隻重腳下,而不抬頭看路,那是取死之道。
如奈良櫻落所言,當選擇確定性的時候,人生也就確定了,命運也就確定了。一支軍隊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當敵人看穿了你的行為,那麼便是敗局產生的時刻。
加藤帶著大概三千人的隊伍進入了一片林子中,他們牽著馬行走在林間。這些人身上多掛彩,臥山那一戰雖然贏了,但是贏得並不輕鬆,他們損失了三分之一,而且大多帶傷。
在林間小路的岔口,他們發現了一個木屋。這木屋一看就是荒廢已久,而且屋頂已經結滿了綠色的苔蘚,而且牆壁上還附著著一些黑色的不明物,周圍一圈都是雜草。
這木屋一看就不能住人,說它是廁所都不為過。一般沒人會對這個小木屋感興趣,但是這支隊伍素有偵查環境的習慣。
一個士兵一腳踹開了木屋的門,對著加藤喊道:“報告首領,裡麵有個人。”
“是敵軍的探子吧。”有人大聲嘀咕。
“你,是什麼人?”加藤的親衛將木屋裡的人當作死狗一樣拖出來。
隻見此人蓬頭垢麵,麵有菜色,又因長時間失溫,加上恐懼,他在加藤麵前瑟瑟發抖。
然當此人抬起頭看到加藤的樣子時,他頓時麵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您是暴風軍的統領加藤吧,我認得您。”
加藤露出詫異的表情,未等加藤開口,他連忙解釋道:“我是狼牙軍統領山中步的親衛,我叫山中寺。”
他說著還遞上了能證明他身份的文件。
“餓了很久吧,先吃點東西吧,慢慢說。”加藤讓人給他送了點吃的。
加藤一副不太認識他的樣子,對他遞上來的文件也讓身邊的親衛去看,但其實,他是認識他的。對於一個在旁係不受重用,又想往上爬的將領來說,他對旁係的一些年輕人,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甚至可以做到如數家珍。
隻是他的手下對這個山中寺一副懷疑的態度,甚至對他的名字也是一番嘲諷,說什麼山中寺,山中寺,分明是山中死嘛,接著就是一連串的笑聲。
這些笑聲讓山中寺很尷尬,但是他也隻是附和笑笑,也不敢說什麼,低頭對彆人遞上來的飯團狼吞虎咽,他已經好久沒吃的了。
吃完之後,他對加藤訴說著這些日子來的發生的事情。
三天前,狼牙軍奉命增援山中康介,隻是一路上不順利,各種被埋伏,狼牙軍首領山中步帶著他們突圍。他胸口受了傷,若不是山中步一直帶著他突圍,他其實早就死了。
大概兩天前,他和山中步流落到此處,山中步將他安置在這個小木屋中,然後出去引開敵人,至今未歸。
山中寺簡略的說了一下這些日子的經過,但是他故意省略了一個細節。他們突圍的時候,為了增大突圍的成功率,以及傷員的存活率,但凡受傷的人都會被藏起來,這是山中步發布的命令。
但是山中寺憑什麼受山中步一直照顧,哪怕彈儘糧絕的時候也要冒著犧牲自己的風險去救他?答案其實已經不言而喻。
加藤既然認識山中寺,他當然知道山中寺是誰的兒子,但他假裝不知道。
若是他現在還在旁係效力,他一定會將山中寺照顧的好好的,但是他現在已經算是桂花旗下的軍隊,而且剛立下軍功,他怎麼可能還會將山中寺放在眼裡。
因為無利可圖,而且此人又是一個拖油瓶,他當然不會將這人帶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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