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藍是被吵醒的,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感覺一直有人在小聲說話。
她豎起耳朵細細捕捉,發現不是誤會,確實有人在輕聲嘀咕。
是一大一小兩道男音,還帶著稚嫩嗓音的小孩問:“哥,她是不是摔死了?”
大的語氣平靜,“還沒有,不過進氣多出氣少,快了。”
小的很擔心,“她如果死了,聯邦會不會趕我們出城?”
大的嗤笑,“你還是擔心擔心她醒來會不會懷疑是我們推的,然後又想著法子折騰我們吧。”
小的瑟縮了一下,“哥,你彆嚇我。”
聽著語氣好像很害怕。
被她折磨過一樣。
勝藍在想,我什麼時候不講理對小孩子下手了?
雖然對說話的兩道聲音很陌生,但她感覺就是對著她講的。
因為她躺著,並且後腦勺很疼。
勝藍默了片刻,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腦海裡突然多了一段記憶。
似乎是某個人的一生,很長很長,她消化完後大概知曉了現在的情況。
她原來的身體貌似已經死了,不知道是誰為民除害乾掉了她,不過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她又活了,靈魂帶著記憶穿進了一本書裡。
2226年,雖然已經是廢土時代,處處都是危機和汙染,但人這個物種,無論日子過得多苦都會自娛自樂,尋些樂子來。
勝藍捕獵之餘也有個愛好,看小說。
她穿的就是前陣子剛看過的一本omea奮鬥史文。
講的是個城外來的黑戶omea在捕獵者爸媽死後,帶著年僅十歲的弟弟混進城內不斷往上爬的激勵故事。
背景和現實一樣。
2226年,世界跟中了毒似的,到處都是汙染,和被汙染後如同行屍走肉、見人就咬的人與動植物們。
為了避開它們,和免受汙染,人類建了城牆保護自己。
牆需要大量人力物力維護,所以隻接收有用的人類。
最有用的人住在中心城,次一點的是內城,一點點用處的偏居外城。
那種完全無任何利用價值,和愛自由不想被拘束的人則住在城外。
omea和弟弟原來是第二種情況,爸媽身懷異能,不想被隨時監控,選擇住在城外。
城外也是有小基地的,附近的畸形種被他們消滅後,日子過的比城內還安逸,禁不住寂寞乾脆要了兩個孩子,結果沒幾年基地被高階畸形種襲擊,父母都在那場災難中死去,隻有omea男主和弟弟逃過一劫。
倆人靠著爸媽留下的關係,成功通過一些密道進了城,但在城內沒有身份,就是個黑戶,沒辦法打工,也沒有住的地方。
進了城並不代表安全,除了不會遭受畸形種襲擊之外,外城的人經常被抓去噶腰子,噶器官,像他和弟弟這種全身上下都是原生器官的人很少見,很容易成為被盯上的目標。
街上流氓地痞也多,很亂,omea男主不敢帶著弟弟在外麵流浪,隻能鑽城內漏洞找地方落腳。
根據聯邦法律規定,城外的人想合法的待在城內隻有兩種途徑,第一,對城內有足夠的貢獻;第二,和城內的人匹配,三年後拿到官方認可身份。
2226年,人口下降嚴重,聯邦為了多催生些勞動力,無所不用其極,隻要願意留下來結婚生子,無條件接收任何alpha和omea。
隻要alpha和omea,因為這兩種性彆生下來的孩子有潛力的幾率更大。
血脈好的,提一些要求都可以,比如帶一個年幼的弟弟。
omea男主沒辦法擱下弟弟獨自去做任務換貢獻點,隻能選擇第二條,他血脈挺好。
血脈好,但運氣很差,匹配到一個好吃懶做還家暴的alpha。這個alpha其實小時候還是挺好的,喜歡毛茸茸,會救助小動物,但在這麼個大環境下,人都吃不飽,哪裡有條件給她喂養寵物。
在親眼瞧見自己救助回來的毛茸茸被剝皮抽筋下鍋,所有善心都被父母棍棒之下打沒後,這個人如這裡的水土一樣,開始爛到骨子裡。
喝酒抽煙,賭牌打架,還吃軟飯,靠omea男主那點微薄的薪水養著,如果男主不拿回來錢,就發火砸家具、打他。
男主隻能忍著,不然解除捆綁關係,會被遣返回城外,或者重新匹配。
這倆都不是什麼好選擇,第一他肯定是不選的,城外比城內危險。
第二個,整個外城都沒什麼好東西,和這個解綁,換個更爛的就麻煩了,所以男主縱然對原主萬般的不滿,也隻是打算儘快攢夠貢獻點,提前換取城內的正規身份,然後和渣alpha撕破臉。
計劃的很好,可惜趕不上變化,原著裡這次原主其實就死了的,喝多了踩空摔死的。
沒辦法,omea男主隻好假裝她是摔傷,然後擱在屋子裡足足一個多月,屍體都臭了,鄰居受不了投訴才知道她早就翹了辮子,不過這時候男主也拿到了正式身份,帶著弟弟奔往內城求學。
因為注冊的名字和在外城時不一樣,加上少年卸去偽裝,個頭又長得很快,脫胎換骨似的,和原來相差很大,到勝藍放棄這篇文時,他依舊沒有被發現。
勝藍之所以棄文是因為男主後麵選的職業跟她一樣是狩獵者,寫的過於真實,她仿佛看到幼年的自己吃虧和各種摸滾打爬的畫麵,說不出什麼感覺,就是挺心疼自己的。
原來在彆人的視角裡自己這麼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