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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不止一人(2 / 2)

“胖爺這邊擠不下了,人撈起來可放他們那兒。”戚寶賊兮兮一臉賤樣,隻道自家借此試探,殊不知彆個也有同樣心思。

“對外人尚且如此,當不會棄自家兄弟。”趙洪友不動聲色暗舒一口氣,拱手稱歎:“老弟大義叫某欽佩。”

“他若不棄,誓死追隨又何妨”金克木也收起類似心緒,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此一番“各懷鬼胎”,四人不露聲色掩飾得極好,也有了想要的結果,各自心滿意足。

收獲最大的,還屬寵渡:一番小九九歪打正著,令金克木與趙洪友更加堅定了追隨左右的決心。

這一點寵渡當然不曉得,卻知防人之心不可無,陳廣往日裡儘乾些齷齪勾當,就怕被他反咬一口,寵渡不得不多留個心眼,死盯著陳廣的一舉一動防其作妖,不由略微失神。

及至戚寶讓對麵人偶將金克木挪到後背,騰出一隻手後,當先撿起地上的儲物袋扔過來,側頭見寵渡愣神,喝道:“嘿,想啥哩”

“嗯”寵渡回過神來。

“總不能白忙活,這姑且算酬勞。”戚寶笑眯眯遞上儲物袋,賊兮兮一副賤樣兒,“你先拿去,興許用得上。”

“也好,先替他收著。”寵渡心思不在此處,故而未曾細嚼此話,直到之後將出洞府時才明白戚寶深意,當下隻接過袋子未作多看,轉眼繼續盯防。

人偶提著陳廣衣領子將人整個拔出來,抖落附於其身的蟲子,不意抖得厲害,竟抖出連串怪響。

嘎吱嘎吱嘎——

嘎吱嘎吱吱——

透過殘破的褲管,但見兩條白花花的腿骨順勢擺蕩,其腰腹以下已不見絲毫血肉,關節的磨擦聲刮耳揪心,聞者無不肉緊。

“嘖嘖,”戚寶咋舌搖頭,“這都還活著”

“即便救不回來,死在外頭也能剩點肉,總強過在這裡朽成一幅枯骨。”寵渡話音剛落,卻聽另兩人語帶驚疑。

“是你!”

“陳……陳廣!”

“又是熟人”戚寶操縱人偶靠過去,愣是盯著那枯槁的麵容辨了片刻才認出來,“還真是……這算現世報麼”

此一行四人中,就屬戚寶與吳勝、陳廣接觸最久,對其了解最多,更壞了二人不少好事,三者向來不對付,不然叩賞之夜寵渡東門邀戰時,兩邊也不至於互嗆。

吳勝既死,自然毋庸贅言;如今陳廣也遭此慘禍,雖不值得同情,卻難免令人唏噓。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

“不是不報,隻是時候未到啊。”

孰料正感慨著,前一刻還半死不活的陳廣猛然發力,“呲啦”一下掙碎衣領,沿著人偶堅實的左膀,跟個猴兒似的吊臂攀緣,待四人反應過來,已然趴在了金克木的後背上!

“弄下去,快弄下……”金克木猛被陳廣一手勒在脖子上,“咯——”

“戚兄穩住,穩住。”趙洪友頓覺人偶搖晃,險些一頭栽在地上,止不住連聲急喝,“快穩住。”

“這貨什麼構造,都快斷氣兒了還能這樣折騰”戚寶令人偶叉開兩腿雙膝跪地,以降低重心維持平穩。

“鬼曉得。”寵渡縱然一早就防著突發情況,但到底不能未卜先知,故而麵對眼前一幕也懵了一小會兒,卻聽陳廣吼道:“等你們很久了。”

原是早在寵渡與金烏派爭搶金環時,陳廣便已得手,卻在回程路上遭遇多人埋伏,雖免殞命卻身陷沙地,幾息間就被蟲群將下半身啃食殆儘。

失機在先,又受劇痛的折磨,陳廣不敢雙手觸地,把一身本事隻使得三四分,一通掙紮非但沒能脫身,反而越陷越深。

誠如寵渡先前所料,正值瀕死之際,陳廣猛然想起此番所奪寶物中似有小半瓶丹藥。

據那石壁上殘缺不全的模糊古文所載,此丹妙用無窮,可“肉白骨活死人”,陳廣雖難辨其真假,卻彆無善法,索性死馬當活馬醫,趕忙取丹吞服。

指甲蓋大小的一粒入喉即化,濃鬱的藥力沿著剩下的經脈流轉周天,在靈力的刺激下催化出蓬勃生機,順勢下滲,果然循著腿骨長出層層新肉。

叵耐蟲群實在凶狠,新肉尚不及長全,就被啃噬一空;旋即再生,又被吃光……如此循環往複,直至藥效全失,陳廣再服一顆。

好在藥力持久,另具明顯的煉體之效,故而神丹雖隻幾顆,陳廣卻憑此機緣吊命多時,更護得上半身完好。

然不知不覺間,藥瓶終究是見底了。

隨著最後一粒靈丹的藥效漸漸消退,陳廣愈發焦躁,冷不丁晃見兩道高大人影朝自己飛速奔來。

於是,便有了此前那番垂死乞救的戲碼。

“我道是誰,竟是你這死胖子。”陳廣大笑著從懷裡掏出古樸空瓶來打戚寶,不中,“來得好、來得好,天可憐見。”

耗儘神丹也沒能保住雙腿,免不得將滿腹怨恨亂撒一氣,此為新仇;加之舊恨,陳廣眼中透出一抹瘋狂與決絕,身上的氣息轟然暴漲,蕩起的靈壓絕非煉氣境所能有。

“這……”

“丫的幾時歸元了!”

趙洪友與戚寶驚詫莫名,寵渡卻顧不上搭話,吆喝道:“鬆鬆。”

戚寶會意,鬆了鬆人偶胳膊。

寵渡翻身上到自家人偶肩上,晃見陳廣那邊一副決絕神色,心頭止不住咯噔大跳:這貨彆狗急跳牆才好。

正想著,卻感那氣機忽如退潮般迅速回縮,一圈圈元氣漣漪隨即翻卷,由外而內朝陳廣丹田處飛速彙聚,越來越快。

“他他他、他在逆轉真元!”

“狗日的想自爆”

“娘希匹。”寵渡也忍不住暗罵,但為免刺激對方卻不得不的強壓火氣,勸道:“好死不如賴活,你何必如此”

“說得輕鬆,生不如死的又不是你。”陳廣麵色猙獰形容扭曲,“反正老子是活不成了,有‘涼城最有價值散修’陪葬倒也值了。”

“你個鳥人。”戚寶氣得破口大罵,“虧得胖爺好心搭救,你卻恩將仇報。”

“怕了”

“呸!”

“十八年後老子又是個帶種的。”

“你他娘的投胎也是牲口。”

“死胖子才投畜生。”

“生犢子沒腚眼兒。”

……

這當口,戚寶竟與陳廣扯開嗓子對罵起來;金克木雙眼翻白臉紅筋脹,口中“咯咯”難言;趙洪友則被人偶緊箍著掙脫不開,手腳亂舞跟飛天王八似的,急得哇哇驚叫。

一時亂象頻生,又透出幾分滑稽。

說時遲那時快,寵渡蹬腳跳起,一記飛鷹撲食穩穩落在另一具人偶上,踩穩雙肩蹲下身去。

到了此刻,先前服下的仙豆終於起效,體力總算恢複了三兩成,寵渡扣住陳廣手腕,朝兩遍鉚勁兒一扳。

陳廣重傷在身,一強弩之末哪裡堪受隻覺一股猛力起於腕口、沿手臂侵伐而上,沛然莫禦,兩條胳膊登時全不聽使喚,不由自主便鬆開了金克木的脖子。

“咳咳……”金克木連嗆幾口,可算緩勁兒過來,下意識死死摟緊人偶,貪婪地大口喘息著。

“姓寵的——”

“有什麼屁去閻羅殿放。”

“逆元已成,”陳廣笑得淒厲而不甘,“現在就算擰下老子的腦袋,你也止不住這——”

“真是死不足惜。”寵渡眼見最後一圈元氣漣漪行將淡去,心知自爆便在此頃刻間,不敢耽擱,起身蓄力,順勢將陳廣撩在半空,攥指成拳轟了過去。

砰!!!

短促的悶響中,拳頭擊在陳廣丹田上,蕩起一圈肉眼可見的銀白色氣浪。

在此瞬間,人偶猛然下沉,雙膝陷入沙地三寸有餘;若非有戚寶在旁全力維持平穩,就此被寵渡一腳蹬翻。

如此霸道的拳勁,陳廣半截身子如何抗得住當即“哇”一聲,口噴血箭側飛而起,由高到低劃出一道狹長弧線,眨眼沒入遠處無邊晦暗中。

隱隱的哀嚎夾雜著咒罵隨風飄過,斷斷續續,難以憑此判斷人具體摔在何處。

寵渡可沒心思顧及這個,扯身縱躍跳回戚寶那邊,促道:“快走。”

“想必這就是吃奶的勁兒了。”戚寶打趣著,催動人偶一前一後大步流星急奔如飛。

“老弟,牛啊。”

“欠兄弟一命。”金克木也回過神來,謝了救命之恩。

“你仨可彆貧了。”

“咋了”

“那家夥明顯沒死透,隻一時被我震散逆元,根本緩不多久。”寵渡不時回望陳廣墜落的方向,“趁這會兒趕緊跑,越遠越好。”

“如何可能!”

“那等拳力,他受得了”

“還記得他先前扔的瓶子麼裡麵當是某種神丹,那廝必因此強化了肉身,不那麼容易破的。”寵渡回憶著轟擊瞬間的觸感。

此言既出,氣氛驟然凝重起來。

另兩人蹙眉不言,戚寶一門心思催快人偶,前後沒多久,便聽寵渡起聲暴喝:“衝擊將至,各自當心。”

腳下地顫連綿,回望身後,但見一抹炫彩餘光勾勒出一朵蘑菇狀的煙雲,隨後傳來的巨響震得人耳膜生疼。

三人頓時明了:陳廣還是自爆了。

“這混蛋!”

“真是死而不僵。”

“咱們離得遠,想來還好。”

“危險還在彆處,都仔細了,聽我號令。”寵渡心中另存隱憂,鄭重叮囑道。

話音甫落,衝擊驟臨。

呼嘯聲中,先一陣狂風卷起沙石掃蕩而過。所幸正如趙洪友所言,距離夠遠致其威勢大減,戚寶穩住人偶正麵硬抗無礙。

緊隨而至的土浪也已式微,同樣撼不動人偶。其餘三人見狀大喜,卻聽寵渡急道:“金兄,大火。”

不怪另三人無所覺,寵渡也是借神念才看得清楚:被卷起半空的嗜靈蟲群密如飛蝗驟雨,鋪天蓋地斜落下來,堪堪將至。

誠所謂事急從權,寵渡可顧不得那許多,語氣免不得重了些,透出彆樣意味。

一抹不容置疑的堅定。

一抹不容商榷的果決。

同樣幾個字,若是出自其他嘍囉之口,金克木說不得惱羞成怒,但此刻非但不氣,反覺得理所應該。

折服於寵渡展露出來實力與洞察,金克木未做多想,電光石火間調運真元注滿雙臂,並指所向嘭嘭兩響,五十步開外猛然燃起熊熊大火。

火分左右,計有兩簇,緊隨金克木交錯揮臂各自飛速延展,於中間融彙成牆;叵耐所剩真元有限,整道火牆隻騰起丈許。

“不夠、不夠。”寵渡眉頭微蹙。

“我來助你。”趙洪友一指真元精純且渾厚,其性屬木,對火本有滋養神效,頓使火焰爆燃,幾息間不單將整座火牆加厚加寬數倍,更拔至五丈來高。

烈焰滔天,光耀方圓數裡,也照亮了漫天黑點。

“原來嗜靈蟲就長這德行確實沒見過。”戚寶撓著下巴上的兩層肉,“兄弟咋認出來的”

“老弟洞若觀火,金某拜服。”

“誰說不是”趙洪友與有榮焉。

伴隨著連綿的哧哧聲,怪異的肉香飄散四溢,嗜靈蟲簌簌而落,重者被完全烤焦,輕者蜷曲掙命,少有能如常活動的。

依寵渡之意,四人早一步遠遠避開,自然未受蟲群威脅。佇望片刻後,戚寶操持人偶繼續跑路,緊趕慢趕終於抵近沙地邊界。

“總算出來了。”

“這一路可比奪寶還驚險。”

“還不到歇氣的時候。”寵渡仍自繃緊心弦,“前麵山壁洞口眾多,我來時未做標記,你幾個誰還認得路”

“兄弟放心,”戚寶笑道,“你看那是啥”

循著指向,寵渡縮目細觀,遙見一片夜光石,氤氳成或大或小的光團。

熒光照耀下,山壁上劃痕密布,深淺各異長短不一,想來是戚寶所為,卻難窺究竟是何標記。

如此又走了半盞茶工夫,其形依稀可辯,竟是一列列石刻;隨著距離越來約近,內中最為醒目的那排字個個鬥大如籮,清晰地躍入眼簾。

——“胖爺到此一遊。”

“咱家手書。”戚寶嘻嘻道笑,“如何,得兄弟幾成風骨”

“其他先不論,”寵渡撇撇嘴,“字兒是真的醜。”

“哈哈哈……胖爺這叫大巧不工。”

“竟是戚兄手筆”趙洪友撫掌大笑,“妙極、妙極,都說緣分早注定,這回可巧了。”

“啥意思”

“我二人也曾留字,就那兒,看見沒”金克木連比帶劃指了指,“不過為了省事兒,倒是撿了寶兄弟的便宜。”

話間來至洞前,寵渡示意駐足觀瞻,果然在戚寶名字兩側見得金、趙二人,姓名,龍飛鳳舞各成風骨;與之相較,戚寶筆法歪歪扭扭,的確難看。

江湖兒女曆來最愛湊趣兒,當是受此啟發,各路人馬早前入殿時紛紛效仿,以自家兵器代筆,爭留“墨寶”,仿佛在此處壓人一頭,便意味著奪寶時勝人一分。

其結果,以戚寶等人的手跡為中心,各式各樣的筆法構成風格迥異的三圈圖文,呈環狀朝四周發散開去。

想來一開始人少,下刀相對從容,所以最內層的筆跡相對工整,不外“某某同遊”雲雲。

隨著奪寶的人越來越多,中圈所刻除了名或姓,再無其他字樣,字跡也淩亂潦草。

到了最外層,便僅剩簡單的刀劍劃痕了,必是時間倉促卻又不舍錯過這等熱鬨,隻能借此聊表同遊之意。

目力所及,石刻雖則密集,近乎鋪滿整麵石壁,但無形之中卻排得高低參差錯落有致,故而乍看之下彆有意趣。

“嘻嘻!有此成效,不枉費勁吧啦刻半天。”戚寶很臭屁地抹抹鼻尖,“也就你家胖爺,換一般人來,誰能領此風騷”

“寶兄弟言得是。”

“不啻為一樁勝舉。”

“客氣客氣,你兩個也貢獻不小嘛。”

“戚兄過譽了。”

“我二人也是托寶兄弟的福。”

“兩位兄弟恁會說話,甚合我意呀。”

互捧數言皆大歡喜,拉近了彼此距離,淡去幾分“不與為謀”的隔閡,多了些“嗅味相投”的認可,戚寶三人的關係頓時親近不少。

正是從此刻開始,日後攪得淨妖山上“雞飛狗跳”、令葉舟之流咬牙切齒的“獻寶”一黨,才算真正地初具雛形。

當然,這又是上山之後的事了。

至於當下,寵渡自也嚼出些許趣味,不過念及此番奪寶之慘烈,隻歎悲喜無常生死難測,招呼三人正要開拔,忽感地麵震顫不止。

“怎麼回事”

“又地動了!”

“不對,你們聽……”

隆隆悶響隨風貫耳,四人循聲回眸,遠遠可見黑暗中先後幾團刺目炫光接連閃爍。

一、二……五……

炫光有高有低,或遠或近,每每明滅的瞬間都勾描出類似一個輪廓。

蘑菇雲團。

顯然,又有歸元自爆。

不止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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