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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夥。
老狼直呼好家夥。
這小子看著人畜無害,卻悶聲不響地藏了恁大個秘密!
當日問及命盤時,虧他臉不紅心不跳地推說不知,害老夫一度以為是陰差陽錯的誤會;隻可憐我帶著丫頭跟小黑子,隻為確認他的下落,不惜冒死潛入淨妖後山。
然則細一咂摸,倒也情有可原,無可厚非。
有這樣的逆天至寶,但凡走漏了風聲,多半招來殺生之禍。易地而處,誰敢不嚴嚴實實捂著?
縱是換老狼自個兒來,也決不比寵渡更坦蕩,同樣會為了掩蓋有關造化命盤的一切痕跡而無所不用其極;甚至痛下殺手,除掉所有知情人!
畢竟死人的嘴,才最能保守秘密。
想通了這茬,老狼鬱氣速消,且轉怒為喜:也算抓住了這崽子的小辮兒不是?
你抓泥娃娃的。
老夫就抓你娃娃的。
嘿嘿,公平。
求放過?
可以。
多講講狼媽就好!
一通算盤打得啪啦響,老狼心頭正美時,那金色毫針落於圓盤,砸起一道脆響。
——丁!
餘音嫋嫋。
炫目的金光應聲爆起。
原靈猛然間痛如針紮,神念也似烈日下的冰雪般飛快消融。老狼猝不及防難抵這股刺激,瞬間撤回神念,尚不及緩歇,腳下又傳來陣陣劇顫。
這震動由深到淺,沒多久便波及海麵,驚擾了正自鏖戰的雙方。
那孽龍本能地覺著不妙,擺尾入水,欲往海底鎮壓突變;孰料千百丈身子還沒來得及縮減,早被巨蜥扣住長尾,一把拽出海麵。
龍佬料知轉機已現,狠狠言道:“這緊要關頭不容有失,咱家豈會讓你下去搗亂?”
孽龍聞言怒吼,拖著長長的身子連翻帶滾,偏偏氣機被鎖死,暫時難以變化,到底掙不脫。沒奈何。隻能回轉龍身,瘋了般與巨蜥撕咬纏鬥。
交鋒自是愈發凶險,各有所傷。不題。卻說海底劇顫未止,一股灼意從地下深處翻湧而起,堪堪將至。
瀕死的警兆猛地襲上心頭。
老狼頂著胎膜遁離海底。
前後腳工夫,金色火焰破土躥起!
火苗交織,像一床鎏金地毯般慢慢鋪展開來,在覆蓋了整片黑色沙丘後,繼續朝周圍的海底飛速擴散。
焰高僅尺許,火勢雖說算不得猛烈,卻完全源於區區半根發絲從造化命盤中激發的偉力,所以在老狼看來,這已足夠驚世駭俗;而命盤之神妙,由此也可窺一斑。
未幾,胎膜內殘存的妖性與魔意便被灼蝕殆儘。徒留紅黑相間的遍地碎塊及砂礫,如大小各異的寶石一般嵌在火毯上,被金焰煨著。
——如烹小鮮!
比起大火爆炒,宜當小火慢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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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即傳來輕微的爆裂聲,——“砰砰砰”,恍似毛蟲化蝶時破繭的脆響,起初還忽近忽遠,若有若無;數息過後卻“畢畢剝剝”連成一片,炒黃豆也似。
原是在金焰的烘焙下,妖性魔意被迅速煉化,包裹著砂石的紺紅色外殼紛紛破裂,露出一個個亮晶晶的白色光點來。
大的像念珠,次如光沫,再次如米粒兒,更多的則如塵埃般微渺,各種各樣的光團隨著蒸騰的火意飄離海底,或高或低地懸空浮著。
狼嬰坐地仰望,拍著小手咿呀幾聲。老狼聞之笑道:“是是是。你能耐。”
當是這通招呼意味著認可,先前那股瀕死的危機就此消彌無痕,老狼抵近海底,伸出狼爪試著觸摸金焰,未覺灼痛,這才安心落地。
狼嬰手腳並用,歡天喜地爬向老狼。
一步一漣漪。
漣漪裹著金色的火苗蕩開去,就著原來沙丘的範圍,所過之處勾描出形形色色的輪廓。
丘陵。
低穀。
平川。
樹木。
灌叢。
……
儼然一副荒野畫卷!
而餘留的金焰則變細,變矮,搖搖晃晃,狀似隨風擺舞,像極了秋日荒原上的淺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