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發財仍然裝著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他看到了這個老板還是挺好說話的,一張嘴就是一萬五千的往上漲,他賣這一天菜才賺多少錢呀?再張一次嘴,他這一天賣菜虧的那些錢,就都找回來了,想到這裡,他略帶譏諷的說:“王老板,您這麼一個大老板,看著我扔下自己的生意,給您跑前跑後的,您怎麼著也得給個整數吧?您給這麼五千塊錢,都不夠我到時候,讓我老爹知道了,挨罵的錢。若是我家老頭兒因為這個氣出個好歹來,看病住院,還不知道要我花多少錢呢?”
王家有暗自歎息,自己在這個討價還價上,與人家天天以此為生的崔發財相比,真的是甘拜下風。也許,隻有那些砍價專家似的大媽們,能夠壓他一頭。
他再次咬了咬牙,“好!崔老板,就依您,給您這些錢,不過,您也知道,我對您這裡不是太熟,您必須幫我找幾個人,能夠把這些家具抬到山下去。”
“哦……那行吧?我就幫您找幾個年輕力壯的,不過這些人我給您找來,您是不是還要再給我個跑腿費呀?”崔發財似乎又覺得有機會加錢了。
但是王家有終於堅決了起來,合著打了半天價,他崔發財一開始要的六萬,到最後加來加去,還是給出去了六萬,他這半天的價格,算是白打了。
王家有心中的氣上來了,這次的買賣若是成了,的確可以大賺一筆,可是,這樣自己完全沒有主動權的生意,讓他心中氣憤,他抱著寧可這生意不做了,也不能就讓這個才不出眾,貌不驚人的老頭兒牽著鼻子走。
王家有的臉一下子冷了起來,他緩緩的站了起來,眼光冷冷的看著崔發財,說:“崔老板,您是不是拿我當成一個傻逼冤大頭了,若是這樣,算了,就當我這趟白跑,您這家具我不要了,您看著誰給的價錢高,您去賣給誰去吧。”
說著,轉身就往外走。崔發財一看急了,這麼多年來,人們對待舊家具的唯一處理辦法,就是劈了當柴火燒,他還是頭一次見到,有願意買舊家具的,而且還給的價格這麼高,若是這個王老板真的不要了,他崔發財去哪裡再找這麼一個願意高價收舊家具的傻逼去啊?
白白的丟了這麼一大筆錢不說,關鍵的是,他家這種家具,他小的時候,淘氣,用小刀在這上麵用小刀劃著玩,竟然劃不動。要知道,人家彆人家的家具,可是一劃一道深深的刻痕。
他爹崔百萬倒是以此為榮,說他家的家具和彆人家的不同,那是高級。可倒是與眾不同了,但是,人家那舊家具到時候劈了燒柴火,三下五除二,就能拆散了。
他家這寶貝兒,拿斧子劈,還怕把斧子崩了呢?這玩意兒是真硬啊!跟石頭一樣。
崔發財一把拽住了王家有,滿臉陪笑著說:“好好好,王老板,就依您了,就這些錢,我不再多要了。我去給您找人去。咱先說好了,他們給往山下抬家具的錢,可不能從我這裡邊出。那是您跟他們的事兒,您到時候再跟他們講價去。可跟我沒關係。”
“行,運費算我的。”王家有答應了下來,隻要不再跟這個賣菜老頭兒鬥心眼兒了。他還是相信,大多數老百姓都是忠厚樸實的。
但王家有也多了一個心眼,他跟在了崔發財的後麵說:“崔老板,您去幫我找人,我一個人留在您這裡,也不合適,我跟您一塊兒去吧。”
他怕這個賣菜老頭兒在背後再告訴那些人,讓那些人狠狠的宰他這個肥羊。
他現在錢也不多了,可要精打細算一些。
彆看這個大山裡的小小村莊,年輕人和其他地方的人一樣,都走了出去,到全國各地去打工去了。留在這裡的,大多數都是五六十歲以上的老人了,當然,也不能說沒有年輕的,除了孫玉秀她哥孫金財這個不願意出去打工的年輕人,剩下的都是正在上學的十來歲的娃娃。
崔發財找每一個人,王家有都跟在了後麵,就怕他給那些人遞話,唯獨崔發財找孫金財的時候,他沒有再跟進去,隻在門外,支著耳朵聽裡麵的動靜。
好在崔發財知道,王家有是孫玉秀給帶過來的,他不知道這個王家有和老孫家,是一個怎麼樣的關係,所以,隻是告訴孫金財,讓他出趟工,掙個辛苦錢,但並沒有多說些什麼。
他們一共找了十二個人,這十二個人,除了孫金財三十來歲,算是一個年輕人,那十一個,看樣子最年輕的也有五十多歲了。
王家有先給他們說明了情況,又讓他們都到了崔發財家,試了試那些家具的重量,一共有大櫃子一個,箱子兩個,桌子一個,大雙人床一個,還有兩把太師椅。除了兩把太師椅相對輕一些,那幾件家具,都挺重的,尤其那一個櫃子,王家有試了一下,他愣是沒有搬動那一頭。估計最少也有三四百斤。
王家有擔心這些人,把這幾件貴重家具,當做普通舊家具一樣,在搬運的時候,不是太精心,所以特彆強調:“眾位大哥,我也不知道各位貴姓高名,但是,咱們湊到一塊兒,就是緣份,我希望大夥一會兒在搬運的時候,千萬要輕拿輕放,注意安全,實在累了,我們寧可歇一會兒,也不要讓這些家具磕了碰了,若是真的因此,把這家具碰壞了,我可有言在先,我可能會一分錢不給。但是,各位若是能夠幫我運到山下,搬到運貨的車上,再跟車到川江市我租的房子裡,幫著搬進院子裡,我會一分不少的把錢給到大夥兒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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