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楞子推開窗戶,剛往外一跳,就有兩個棒小夥子撲了上來,不等二楞子站起身來逃走,那兩個小夥子,一邊一個,迅速按住了他的兩個肩膀,把他的胳膊擰到了身後,還有一個膝蓋,頂住了二楞子的後腰,讓他動彈不得。
早有治保隊長拿著一根麻繩等著,一見按住了二楞子,上來,就把他四馬倒攢蹄,捆了個結結實實。看那幾個人配合熟練的程度,這種活兒,以前沒少乾。
二楞子娘一見兒子被人家按在了地上,痛苦掙紮的樣子,瘋了一樣往上撲,想要救回她的兒子,大隊書記和村長帶來那麼多人呢,怎麼可能讓她得逞?
再說了,前些年,比這更大的風浪,他們見得多了,也沒見有哪一個敵特分子能翻過天去呀?
就她一個普通的農村婦女,還能掀起什麼浪花?
四五個男人擋住了二楞子娘往上衝的道路,書記聲色俱厲的吼著:“包子!趕緊的把你老婆拽屋裡去!不然的話,把你老婆,也按阻礙執法論處,給抓起來!”
包子顧不上臉上的鮮血,拉著他老婆哭哭啼啼的說:“楞子他娘,你消停消停吧,聽政府的,楞子犯的錯,也沒那麼嚴重,不至於被槍斃,你就讓他接受接受政府的教育吧。”
楞子他娘現在已經失去了理智,哪裡還能聽得進他的話?她跳腳罵著,“你個窩囊廢!我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攤上你這個廢物點心!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快點兒救你兒子,還你娘的來拉我?我去你娘的!”
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那麼大勁兒,她一巴掌,扇在了包子臉上,包子竟然被她扇出了一溜滾兒去。
包子躺在地上,覺得嘴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硌牙,往外吐了一口,竟然吐出了一嘴血沫,裡麵還有兩個黃黃的硬塊兒,包子撿起來看了一眼,竟然是兩顆後槽牙。
包子見了,往地上一躺,就打起了滾來,嘴巴裡含含糊糊的哭嚎著:“哎呦!我的老天爺啊!這日子沒法過啦!兒子打老子,老婆打男人,這不反了天了嗎?我不活啦!噗!噗!噗!哎呀!我的老天爺啊……”
他嚎幾聲,就要吐幾口血沫子,要不,那滿嘴紅色的流動液體,實在礙事。
楞子娘現在眼裡哪裡還看得見他?她一巴掌把那個礙事的男人扇了出去,繼續像一隻母老虎一樣,往二楞子方向撲去,順路還往書記臉上撓了兩把,那個書記可不似他男人似的那麼柔弱,他見勢不妙,趕緊縮頸藏頭,以躲過她的虎爪,但還是慢了一點點兒,被她那又長又尖的指甲,在那英雄臉譜似的臉上,劃開了兩道淺淺的血痕,點點的血珠,滲了出來。
書記的臉,當時氣得就青了。尤其是那兩道血痕位置的肉,都給氣的“唄唄兒”直蹦。長這麼一張英雄的臉,容易嗎?那也是隨隨便便能動得嗎?
書記大聲的吼著:“快!快!快!這個女人瘋了,快把她抓起來。”
立刻有四五個漢子撲了上來,有抓胳膊的,有按腿的,眾人一齊發力,把二楞子娘掀翻在地上。
“快點綁上!”書記看著被按倒在地上,仍然奮力掙紮,並不斷咒罵的楞子娘說:“把她的嘴也堵上。”
治保隊長來的時候,想著隻是抓一個毛頭小子,能有什麼擋礙啊?所以,他隻帶來了一根麻繩,他眼睛四處一轉,見包子家牆上掛著一掛井繩,這是農村打水,用來勾住水桶,往井下扔,等把水桶擺滿了水,再往上提桶用的,家家戶戶都有這麼一根,這井繩能有四根手指頭粗,十多米長,浸了水能有十幾二十斤重。
治保隊長拿了井繩,就來捆楞子娘,可那井繩實在又粗又硬,係個扣都費勁。
那幾個按著楞子娘的漢子,就笑他說:“隊長啊,你看看您找的這繩,它也不是乾這個用的啊?”
治保隊長強嘴說:“怎麼不是啊?我是看這娘們兒掙的勁兒太大,才特意找的這麼粗的,叫她再也掙不開了。”
說著話,把那長長的井繩,在楞子娘身上,左一圈右一圈,纏的像個粽子一樣。
那幾個人鬆開了手說:“這回好了,彆說她一個母老虎了,就是來她四頭牛,她也掙脫不開了。”
治保隊長看著楞子娘就算被綁成了一根直棍兒,仍然還在三姑四奶奶的祖宗十八代的咒罵著,不禁皺著眉頭,四處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合適的東西,隻好心疼的脫了鞋說:“我老婆昨天剛給我縫的襪子,才穿了一天,將就著給你吧。”
說著,把那厚厚的棉布襪子塞進了楞子娘嘴裡。
那幾個剛才按住楞子娘的人,看著他穿著一隻襪子,光著一隻腳的樣子,笑著說:“隊長,您這穿著一隻襪子,光著一隻腳,算怎麼回事兒啊?那也不好看呀!您沒東西塞她嘴,您就不會用這個娘們兒的襪子啊?反正,等她用完了,自己洗洗還能再穿腳上。您把自己的襪子給她,不會是準備送給她讓她穿吧?”
“淨他娘的滿嘴胡說八道,這話你們不早說。”說著話,把楞子娘的兩隻鞋都扒了下來,頓時,一股餿臭的味道彌漫了開來,熏得周圍的人直流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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