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兵士恍惚間似乎說了什麼,隻是話還沒說完,就沒了聲音。
楚修遠掀起簾賬衝了進來,肥頭大耳的巴門讓倒在血泊中,一直睜著眼睛,臉上帶著詭異的笑。
屍體邊的豔麗少女頰邊帶血,額角有汗,癱軟在榻邊。
楚修遠一眼就看見了那詭異的嫋嫋香霧,他拿水潑滅了香。
雲歲晚感受到簾賬外吹進來的縷縷涼意,勉強睜開了眼,她不知道那香是做什麼用的,隻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像是要死了一樣。
她知道,楚修遠向來不留無用的人在身邊。
“我走不了了,看在我為王爺儘忠的份上,請一定善待我父兄。”
“你的忠還沒儘完,我不會把你留在這。”
楚修遠端起涼水喂了她幾口,用袍子將癱軟的少女係在了身上。
“我帶你殺出去。”
他拾起了雲歲晚斬殺巴門讓的刀,刀尖滴血。
雲歲晚趴在楚修遠背上,抬著沉重的眼皮在月夜下模模糊糊地看著西厥軍營。
遠處火光衝天,月色點亮煙霧撩撥著幽深夜幕。
近處寒光湛湛,數十個拿著長槍的兵士圍住了背著她的楚修遠。
駐紮在此的西厥兵士有數萬人,但糧倉起火,神獸被殺,刺客亂竄,兵士們根本不知道現在該做什麼,他們本就算不上多軍紀嚴明,如今更是亂做一團。
一道難聽的聲音在嘈雜中喊得分外響亮。
“膽敢擅闖西厥軍營,男的把命留下,女的嘛,死活都要讓我們儘....額......”
那個叫囂的兵士話還沒說完,就被楚修遠一刀抹了脖子。
他步伐詭譎,身形奇快,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
另外幾十個人互相看看,齊齊朝兩人攻來。
楚修遠厭惡地抹了下濺到頜角的血,回身悠然地看著衝過來的兵士,隻和雲歲晚說了兩個字。
“閉眼。”
和他在七年前說得話一模一樣。
但雲歲晚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這一次她睜著眼睛,看楚修遠手穩刀快,衣擺獵獵,在漫天火光中將那些衝過來的西厥人殺了個乾淨。
她伏在他背上,鼻息間是混著血腥味的沉水香氣息,讓人莫名安心。
西厥的兵士被楚修遠殺了一波又一波,他們兩個人的衣服都已經被敵軍的血浸染。
終於搶了一匹西厥的馬,衝出了包圍圈。
起初還有不少西厥的兵士在後麵追,後來不知怎麼,後麵的人就漸漸沒了動靜。
雲歲晚越來越難受,灼熱的皮膚蹭著楚修遠的後頸,“好熱。”
楚修遠加快了腳程,“忍一忍,回城立刻給你找大夫。”
“她中的香,城裡的大夫可救不了。”
樹影婆娑,風聲陣陣,一個少年的聲音陰惻惻地在樹上響起。
楚修遠勒馬摸刀,“少裝神弄鬼。”
少年從樹上跳了下來,揭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我能救她。”
楚修遠審視著麵前的少年,十四五歲的年紀,臉上卻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你是蠱童?我憑什麼信你。”
“你不必信我,因為我可以搶。”少年邪肆一笑,身影快如鬼魅。
楚修遠眯了眯眼,淩空轉身下馬,幾招就製住了少年。
冷刃橫在少年頸側,“怎麼救她?”
“行吧,我果然還是打不過你。”少年懨懨地拿出了一個藥瓶,“給她吃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