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全場嘩然。
能證明雲歲晚害了小翠的,就是他的證詞,如今他又說沒有見過,那他們這些人今日在朝堂上的爭論就變得異常可笑。
緋衣言官臉上表情一僵,“成王府上你分明說看見了雲歲晚害得小翠滿身傷痕。”
孫達立刻扣頭,“草民隻是看見小翠渾身是傷地跑出來,縣主也從同一個方向而來。但草民覺得,小翠以死明誌,足見她的話不假。”
孫達這樣說完,大家才恍然。
原來不是什麼都沒看見,隻是沒看見縣主的施暴過程而已。
這人麵相如此老實,可見話裡的真實,所有人都認定雲歲晚的的確確做下了那人神共憤的惡毒事!
“雲歲晚,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緋衣言官自得,“我看雲老將軍教女不善,也不適合繼續掌兵了,以免誤我大夏兵士。”
眾人見人證物證俱全,也都沒什麼異議。
如果事情確鑿,那不止雲歲晚,就是整個將軍府也不適合再繼續立於朝堂上了。
雲歲晚卻不急,她走到孫達身側,“你確定,小翠之死是因被我所害?”
她氣勢迫人,孫達不敢抬頭,“死者為大,那是她親口所說,想來做不得假。”
雲歲晚冷笑,隻覺得女子的癡心是這世上最大的笑話。
“小翠以死明誌,隻為保全你,你竟然還想著娶彆人為妻。孫達,你當真冷血市儈。”
“雲歲晚,你休要胡言亂語,汙人清名。”緋衣言官怒喝。
雲歲晚卻根本不看他,“孫達,你分明知道是誰害了小翠,還為虎作倀,竟對她半分情誼都沒有?”
孫達大滴大滴的汗落在太和殿的金磚上,心上戰栗,不敢開口。
他不知道雲歲晚是怎麼發現的,但是怕一開口就暴露了他的心虛,隻能低垂著頭,儘量克製情緒。
“雲歲晚,你不要妄圖混淆視聽,將軍府的罪名豈止是這一樁,老將軍放縱你去戰場,就已經為今日之禍埋下了引子。”緋衣言官言之鑿鑿。
“大人出身富貴,自然可以說得冠冕堂皇,你安享錦繡的時候,可見過邊境流民,可見過戰士浴血?”
雲歲晚聽見他企圖攀扯父親,心上的憤然。
緋衣言官被她的眼神嚇得一震,但為著言官體麵也還是梗著脖子回應,“我大夏百萬男兒,不需要你一個小小女子去添亂。”
“所以大人今日根本不是在就事論事,而是看不慣我上過戰場了?我出自將軍府,生來就是為了效忠陛下,效忠大夏,就算我上戰場能殺敵一人,我也不會吝惜己身。”
雲歲晚說得話擲地有聲,那緋衣言官一時語塞。
“我從不覺得自己上過戰場有何不堪,忠君愛國是我大夏兒女的脊梁。倒是大人,處處與我為難,說我去過戰場是恥辱,莫不是在抹黑我大夏兵士?”
文安帝眼中流露讚許。
緋衣言官知道自己被繞進去了,“我從未這樣說過,你不要胡說,我們今日隻說你戕害丫鬟小翠之事。”
先要攀扯將軍府的人是他,如今心虛得轉移話題的人也是他。
可笑。
雲歲晚輕蔑地一甩衣袖。
緋衣言官明明沒被人打,如今臉上卻火辣辣地疼。
孫達卻想明白他決不能承認,不然就隻有死路一條,索性一搏。
“縣主,我知道你想為我和小翠編撰出一段逸聞,就能證實小翠是個放.蕩.女子,推翻她死前的話,為自己脫罪。你也是女子,怎麼能這樣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