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歲晚被榴花春水扶下馬車,立刻就有站在門口著急張望地小丫鬟上前。
不等小丫鬟開口,立刻就有媒婆笑得見牙不見眼地上來拉扯。
“誒呦呦,難怪揭陽伯府的主母親自登門重禮相聘,果然是個美人胚子。”
堂堂縣主,竟然在自家門口,被個下九流的媒婆用這種輕佻的語氣挑揀。
若是旁人看了,可沒人會覺得雲歲晚親和,隻會覺得她軟弱可欺,沒有教養。
眼看著那媒婆的手就要碰到雲歲晚,榴花猛地一步上前,擋在了雲歲晚前麵,啪地一下打開了濃妝豔抹的媒婆的手。
“揭陽伯府好大的規矩,竟然在我家門口就拉扯縣主。”
那站在媒婆身後的吳氏丫鬟本想替自家主母給雲歲晚一個下馬威,等她出了醜再過來解圍。
畢竟以後是要做婆媳的,進門之前就分出個大小來,也好過入府麻煩。
隻是她沒想到,將軍府的丫鬟竟這樣厲害,若是讓人知道揭陽伯府主母帶人欺辱父兄在外的孤女,那她家夫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那丫鬟快步而來,立刻撇清關係,“這媒婆可不是我們揭陽伯府的人,我家夫人已經恭候多時了,縣主請。”
丫鬟怕吳氏被人議論,立刻就要帶雲歲晚一行人進去。
春水見這丫鬟自作主張,目中無人的樣子,嗤笑一聲。
“看來我們將軍府好客的名聲在外,不然怎麼會什麼貨色來了都這樣賓至如歸。”
這話一出,被鑼鼓聲吸引著駐足的路人都笑出了聲。
頭次見上門提親這樣不受待見的,這揭陽伯府可真是丟臉。
那丫鬟本自覺是揭陽伯府主母麵前有體麵的大丫鬟,往後雲歲晚嫁進來保不齊還得巴結她,這才托大了些。
沒想到榴花春水居然這樣不給她麵子,登時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地羞赧。
雲歲晚一行幾人踏步進了正堂,就見吳氏端著茶坐在客座上。
她自然聽見了幾人在外麵的爭執,隻是她是做婆母的,若是讓人知道了自己與小輩起了紛爭,還被人下了麵子,到底不好看。
不如裝作不知道,臉麵上還好看些。
雲歲晚直接越過她,坐到了上首主位上,含笑問。
“揭陽伯府是稀客,不知秦夫人上門所為何事?”
吳氏收到宮裡讓直接過來提親的消息,又知道雲歲晚早些時候已經被秦妃叫過去敲打過了,隻當是事情已經成了,這才三番兩次想要給雲歲晚立規矩。
但看她如今的態度,分明是不打算認下這門親。
她心裡咯噔一下,莫不是連秦妃都沒有說服雲歲晚,那自己這次不打招呼就過來提親,豈不是如跳梁小醜一般。
吳氏向來懂分寸,知道話說到這,她就不該再開口了。
可是伯府的麵子也不能這樣白白丟了,她心裡無奈地歎了口氣,揭陽伯既然已經大張旗鼓來了,便就不能隨隨便便地走。
她提出了個自認為折中的法子。
“如今將軍府中老將軍和小將軍都不在,也不便談婚論嫁,這聘禮便留在將軍府吧,待到將軍歸來再行議親。”
吳氏覺得這是讓步,她並沒有要求雲歲晚立刻定下來,雙方就有回旋的餘地。
而聘禮留下,外人看來不明就裡,就不會折損揭陽伯府的顏麵。
於雙方來說都沒有損失。
可是她沒有想過,留下聘禮,在外人眼中就是婚事已定,若是來日婚事不成,彆人看起來,就是雲歲晚又被退婚。
這對雲歲晚本就岌岌可危的名聲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