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婦人愣了下,雲念雨以為她終於知道怕了,纏著碎布條的發髻昂起,還不等開口,後背就又被抽了下。
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婦人,就聽那婦人帶著嘲諷地說。
“你當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若是將軍府裡那位雲小姐,人家有當權的父兄,才可能會讓婆家重視。你一個旁支,來了這,就彆想著回去了。”
那夫人一腳踩到了她剛拿出來的手上,“興許我家少爺已經有新姨娘了呢,或者......”
她蹲下身,“你這個沒用的舊人要是死在這,沒準少爺和夫人還能獎賞我一筆,歡天喜地地給我們侯府娶一房新夫人。”
“不,不可能,我還活著,他們不能越過我娶新人進門。”
雲念雨後背發涼,聲音越來越低,因為她從這婦人眼中看見了真切的殺意。
她顧不上手背和脊背的疼痛,趕忙低頭洗衣服,生怕一點做不好,這婦人真的把自己掐死在這裡。
雲念雨表麵乖巧,心中卻並不甘。
她明明從另一個時代而來,憑什麼要和這個時代的女性一起被時代裹挾。
她不能在這裡蹉跎,必須得想個辦法回到上京城。
隻有那裡,才是屬於她這個氣運之女的地方。
她心思千回百轉,就聽那婦人說。
“說起來,你們府上的大小姐真是命好啊,生來就有萬貫家財,有疼愛她的父兄,我聽說還美貌過人,我要是她,做夢都能笑醒。”
雲念雨聽著這話,洗衣服的手更加用力,手背上青筋凸起。
雲歲晚她算什麼,一個舊時代的遺物,憑什麼和自己這個新時代的明珠相提並論。
況且,自己是承化侯府的世子夫人,雲歲晚隻是個沒人要的棄婦而已。
棄婦!
揭陽伯府。
吳氏做了一晚上噩夢,睜眼睛開始就右眼皮直跳,太陽穴也不住地抽痛,總覺得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昨天還是太衝動了,即便雲歲晚年少無知,出言不遜,自己也不該放縱兒子去做那件事。
雲歲晚到底隻是個女子,受了那麼大的刺激,以後可怎麼生活。
揭陽伯府是不可能聘她做正妻了,昨日還想聘她做個妾室通房,可是出了這樣的事,就算聘做妾室,也是辱沒了門楣。
一邊是三皇子的吩咐,一邊是對失貞女子的厭惡。
吳氏左右為難,是以,儘管大丫鬟臉上著急地想要稟報什麼,吳氏也讓她先彆開口。
左右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女子的流言,她不想就這樣被打攪了清淨的早晨。
直到慢條斯理地用過早飯,再由丫鬟伺候著整裝完畢,吳氏才坐到了正堂上,讓丫鬟開口。
“說吧,我兒子這次又給我闖了多大的禍。”
她語氣輕快,已經想通了,不過就是府裡多個妾室而已,以後兒子再娶個拿得出手的正妻就好。
雲老將軍就算再寵女兒,也不敢為了個已經走投無路的女兒,和他們這個唯一願意收留他女兒的高門翻臉吧。
畢竟這事就算爆出來,自家兒子最多擔個風流的名聲。
雲歲晚若是找不到人家要,可是要浸豬籠的。
大丫鬟看主母風輕雲淡的樣子,一時語塞,支支吾吾了半天,“夫人...夫人,少爺他.....”
吳氏耐心耗儘,“不就是寵幸了個女人,有什麼不能說的,耽誤我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