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柔死後,被眾人非議最多的依然是她自己。
甚至有人說她不忠不孝不貞不潔,竟然死前還要抹黑家族,攀扯公侯,簡直死不足惜。
端淑見花影發愣,又敲了下瓷盞,語氣戲謔,“雲小姐,你口中的兩情相悅,怎得你的簫郎不認?”
花影此時心思已經轉了幾圈,麵上雖然平靜,但已經對陸祈臣的軟弱慵懦看了個透徹。
她恭敬對端淑行禮,“公主,許是我會錯了意,險些耽誤了公主與侯爺的姻緣,是我的錯,我自罰一杯。”
她倒下一杯酒,一飲而儘後揚長而去。
這事花影算得明白,如今說是會錯意,最多被笑話幾日。
可陸祈臣把一切都推到了她身上,若是再糾纏下去,恐怕還未來得及報仇,反走了老路。
左右她有雲老將軍的兵權傍身,不愁嫁人,隻要嫁得高門,總有報仇的機會。
雲歲晚看著花影的背影,眉峰幾不可查地動了動,一雙眼眸在樹影中晦暗不明。
幾日不見,花影可教她刮目相看,竟然懂得舍小博大,當斷則斷的道理。
彆說雲歲晚意外,就連陸祈臣也十分詫異,眼中隱隱有暗憂。
若是花影當真不嫁他,拿不到雲老將軍的兵權,那他們謀劃的這一切豈不是都成了廢筆。
本以為以花影的心智和對自己的情誼,就算東窗事發,也樂得入府為妾,如今看來還要平地起波折。
他們的時間不多了,不能耽擱下去了。
至於花廳中的其他人,心思則是落在了這樁逸聞上。
“這雲小姐養在民間到底粗鄙,竟然如此輕浮,陸侯爺怎麼可能娶她,當真癡心妄想。”
“誒,也不能這麼說,我看興許就是陸侯爺有了公主,也撩撥了雲小姐,想要娥皇女英坐享齊人之福。”
那些人聲音細弱根本分不清是誰所說,讓陸祈臣想發火也無處可發,隻暗地裡祈禱公主不要在這裡發瘋。
眾人心思各異,倒是最該生氣的端淑麵色平和,似是半點不在意。
即便如此,陪客的人還是小心翼翼,其他賓客也收斂了許多,生怕惹怒了這位公主。
直到賞花宴結束,公主上車,眾人看清了車上的幾位男寵,眾人才了然。
這陸侯爺入了公主府,恐怕也隻是個擺設,根本不得上心。
陸祈臣本以為躲過一劫,還沒鬆口氣,就看見了端淑車上的男寵,一時間如鯁在喉。
眾人的目光似是要將他淩遲一般,尤其是雲歲晚似笑非笑的眼神。
雲歲晚對上了他的眼神,在婢女的攙扶下走過,用隻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大侄子,這場戲皇嬸看得很是熱鬨。”
陸祈臣指節攥得咯咯作響,卻隻能按規矩行禮送彆雲歲晚。
他低頭的瞬間也回了句,“皇嬸,我們來日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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